寂静了三十年的法阵仿佛又回复了往昔情景。
同样是一男一女,尽管这位女子不及先前那位美丽,但清雅、温婉中自有独特的动人风情。男子虽是旧人,可已不似先前那般心燥难安了,除去每天疼晕过去的时候,他的眼角眉梢总是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同样是偶尔会有欢声笑语,男子的笑声比以前欢快了许多,女子则多是忍俊不禁的喷笑,较之先前,少了香艳,多了温馨。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寻易依然坚持着每天晕过去两次,能守在苏婉身边,即便多晕过去几次他也愿意,在苏婉打坐时,他就祭炼离砚,别看他作什么都想偷懒都没长性,可在祭炼离砚上却表现的异常勤勉。对此,苏婉是看在眼里叹在心头,时至今日她已经很了解寻易了,寻易不但能安于寂寞,而且明事理知轻重,该吃苦的时候他很能吃苦,所欠的就是逼迫,逼急了没有他做不来的事,可就他那无欲无求的性情,全天下恐怕都没什么人和事能把他逼急。
苏婉看着他,就如同世人看着一个拥有满腹才华却一心只想沉迷酒色的翩翩佳公子,除了为其心急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惋惜了。
寻易虽很努力,但他作的两件事都没有丝毫进展,一年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苏婉在打坐中睁开眼,想到有一段没亲自查看寻易冲障了,遂用神识朝千丈外的一处小土坡扫去。
正在祭炼离砚的寻易似有感觉般,收了离砚,开始聚气。
一个月前,他以缓急相间或效果更好为由,提出改换一下聚气方式,暂时先不用灵脉了,苏婉认为他说的有理,欣然同意了,现在见他疼的不住发抖,心里不免替他难受。
时刻不长,寻易就身子一歪,盘着膝倒了下去,如同一只倒毙的小蛤蟆。
苏婉飞身过去,想查看一下,可手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寻易就醒转过来,喘着粗气道:“疼死我了。”
苏婉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一查之下不由喜上眉梢,失声道:“灵窍已然开了!”
寻易挤出笑容道:“好像是,弟子昨天就感觉到有此迹象,因不敢确定,所以就没惊动您。”
苏婉瞪着他道:“这么大的事你当时就应该跟我讲,有什么惊动不惊动的!”话说出口,她隐隐想到了什么,急忙收回了手。
寻易脸上有些不自然,勉强笑了笑,道:“弟子时常平白受委屈,能不小心点嘛。”
苏婉不擅掩饰,脸上神色更不自然,但毕竟心中充满了喜悦,难抑兴奋道:“总算是没出岔子,我可是一直担心会害了你呢,真是太好了!”
寻易抹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道:“幸亏开的还算及时,否则这罪我真受不下去了,不过弟子觉得并非是灵眼,因为我觉不出有什么异常。”
“等等看吧,有些天赋神通是慢慢才会生成的,灵眼是不是这样我不敢肯定。”
寻易笑道:“好,但愿它真是灵眼,那弟子可要领花仙的情了,被困三十年换个灵眼也值了。”
“是太值了!休息一下吧。”苏婉说罢,飞回了木屋。
坐到蒲团上,她催动护体神光隔绝了神识查探后才轻轻咬住了樱唇,芳心涌起忧愁时,俏脸也微微发红了。她可以断定寻易不是这两天才打通灵窍的,至于怕惊动自己之说纯属胡言,他才不会顾忌这些呢,其隐瞒不报的用意显而易见,因为自己说过,解决了他的事才会闭关,他这是要拖延自己闭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婉愁得紧蹙秀眉,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种让她难堪的尴尬迟早会来,之前自己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她一直想妥善的把这件事解决掉,可苦于没有良策,如今欠他的越来越多,这事也就更加的难办了。
心慈面软的苏婉想了整晚也没想出个办法,第二天偷偷用神识去查看寻易时,却找不到了他的身影。苏婉暗呼不妙,飞身来到他所在的那个小土坡时,见地上摞放着两枚玉简。
她拿起上面的那个,探知是寻易以结丹修士神通制作的影简后,急忙向其中注入了灵力。
寻易的幻影随之出现在了身前,他一脸的难色,道:“弟子一不小心把离砚给祭炼好了,为防您逼弟子试剑,弟子只能先躲避了,这东西威力真的太强悍了,我知道您不帮弟子试一下是绝不会罢休的,所以弟子只能等您结婴后再回来了,万一弟子这次又遇到什么福缘一时回不来,西阳会来告诉您出阵法决的,如果西阳也不来,您就继续安心修炼吧,等您到了元婴后期,自然会得到法决的。另一个玉简是弟子截取的一段记忆,若此间主人或别的花仙找来,您可把这两个玉简给他们看。”
说到这里,他伏身拜了拜,起身后目光左顾右盼,对想象中的敌人道:“诸位听好,此事与我师尊无关,打伤芸豆花仙的是千戒宗的催云子,他在垂死之际遇到我,许以厚报让我把其送到千戒宗去,我观其乃良善仙子,遂有意相救,她自称是镜水仙妃,此地是她赠与我的,有另一个玉简为证,我一直在帮仙妃恢复修为,视其为恩师好友,晚辈救仙妃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求有所回报,只希望诸位别为难我师尊,否则我一定会把事做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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