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带着人来到官署,拜见了李实与毛一鹭。
李实自起床听说了昨晚苏景和袁可立的对话之后,就一直在笑,现在他见到了当事人,笑得更加厉害了,指着苏景说道:“你小子,怎么想得到那样回答的,嗯?真是……真是有够损的,当时袁可立那老儿就没有被你气得吐血?”
“我倒是希望他被我气死……”苏景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接着说道:“可是这老儿心也大,气不死他我又有什么办法?”
“得了得了!”李实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哎哟,杂家笑不得了,从现在开始,苏景也不许再提昨晚的事情,否则中午杂家饭都不能吃。”
苏景只好笑笑,转头对毛一鹭问道:“老师唤学生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毛一鹭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事情,还是魏公公交待下来的事,如果你能帮魏公公办到,那么我和李公公绝对不会亏待你!”
李实往北方指了指,然后对苏景说道:“想去北京吗?苏景,杂家可是在提醒你,只要魏公公交待的差事办得好,以你的年龄和能力,将来迟早是要调到北边去的。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景装傻,答道:“卑职愚昧,还请李公公示下!”
李实笑着说道:“你若是愚昧,那杂家与毛巡抚手下许多人就都是傻子了,哈哈……你小子分明是精明,非要让杂家亲口应承你是吧?好,杂家就实话告诉你,魏公公已经说了,杂家最多在外任职到今年年底,他老人家便会将杂家调回京师,到时候杂家肯定会进入司礼监。至于毛大人……呵呵,毛大人你还是自己和他说吧!”
毛一鹭笑着说道:“李公公前程似锦啊,若是能够进入司礼监,便等于是位极人臣了,下官可不敢和李公公相比,那入阁之事现在还不敢想,不过倘若魏公公调我回京,到时候官居二品恐怕也不是难事。”
明朝的文官中,二品全部都是大员,分属于六部尚书。从礼制来说,上面除了管事的皇帝和内阁两位阁臣,朝中就以尚书的官职最大!
难怪毛一鹭等官员都愿意依附魏忠贤,这往年得积累数十年资历才能让官员得到的职位,他们却只要帮魏忠贤办好几件差事就唾手可得,叫这些人怎么可能不为魏忠贤卖命呢?
苏景暗叹一声,这样的官场,真是烂得可以。
不过他也奇怪了,那么李实和毛一鹭如果被调回京城,苏景他又会怎么样呢?这两个老家伙,他们都只说了他们自己的,根本就没有提到我以后的前程嘛……苏景觉得,李实和毛一鹭两人都一样,老奸巨猾,滑溜滑溜的。
或许是看穿了苏景的心思,李实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们二人升迁之后,又岂会忘了你的好处?到时候,这南京的锦衣卫就应该全部归你管了。现在你在南镇抚司,只需要负责稽查本卫法纪军纪,虽然是一个清闲的所在,但却也闷了一些。好好干,等将来你执掌了整个南京锦衣卫,那才是你真正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
“听到没有,还不快谢过李公公?”毛一鹭连忙提醒苏景。
“卑职谢李公公栽培!”苏景赶紧致谢。
“别忙!”
李实摆摆手,笑着说道:“杂家还没说完呢!这南京锦衣卫总共也不过五个卫所,而且平时负责的也是一些小官小民打打闹闹的案件,相比于京师锦衣卫,那地位可差了去了。就算将来你成为了南京锦衣卫都指挥,其实又有什么用?放在京城,怕是连一个四品的指挥同知都不如。北京两府的锦衣卫中,就是一个指挥佥事,手下的人马都有好几千,而且还能侍奉皇上左右,平时处理的都是震动朝野的大案,所以说苏景呐,眼光要放长远些,这南京终究不是你的栖息之地,所以……”
苏景眉头一皱,因为他听李实这番话的意思,好像是打算重用他的。
但是为什么,李实又在背后利用他铲除了不好管教的铁心树等人,还暗中扶植许文通来和他作对呢?
这些问题,苏景现在还真是看不透。
李实继续说着:“所以说,那个许文通你也不用对他太客气,听说昨晚你在醉仙楼设宴专门请了许文通是不是?”
苏景知道,他在南京的一些动作,肯定是瞒不过李实的。
这不,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在醉仙楼还是在他的家中,李实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苏景只得点头,毛一鹭又接着问道:“听说你还向许文通许诺,会主动调请前往扬州?”
“是!”苏景点点头,答道:“老师,学生想了,白莲教发迹于山东,他们若是想要南迁,这三个地方肯定是他们放不下的。徐州、海州这两个地方,还有就是富甲天下的扬州!”
“嗯!”毛一鹭点点头,却又说道:“可扬州自几年前地龙翻身之后,现在也大不如前了,至于徐州、海州两地,则都有重兵把守,白莲教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到哪儿去闹事。”
苏景点点头,说道:“所以学生才会选择扬州,因为白莲教的人除了扬州根本没地方可去!”
“就算他们躲在扬州,但那徐孽之子也已经被我们抓住了,那些人就是一盘散沙,流寇而已,你何必亲自去?”毛一鹭有些不满,然后他正色道:“你还是留在南京,先帮助我们对付袁可立吧!至于周边的白莲余孽,我早已经派了北镇抚司的人在各地搜捕。”
看来,毛一鹭是不同意苏景走了。
这倒是苏景没有想到的,他本来以为李实安排许文通和他作对,是不信任他,所以苏景觉得自己主动请调,李实和毛一鹭肯定会同意才对。
但事实却证明苏景的想法是错误的!
苏景的脑海中,不得不盘算其他的借口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实却说道:“毛大人,杂家怎么觉得,让苏景去扬州也不错呢?”
毛一鹭愣了片刻,反问道:“李公公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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