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月皱眉想了想。
“我车里有,但车停在队里了,你跟我去吧,给你换药。”
但他只是借着她扯他手的动作反向把她拉得更近了些,仍旧吊儿郎当坐在原地,用那道带着熟悉薄茧的中指指腹抚着她的腕骨,痒乎乎的。
“饿不饿?”
“啊?”
“先带你去吃个饭,方法医这么辛苦,轮休都不休,还找到重要线索又立一功,我不得请一顿表示一下。”
“等等再去。”
她把他的手按回去。
“还有一件事,我无意间发现半本杂志。”
“嗯?”
“对,我拿给你看。”
她毫不迟疑地挣开他的手,蹬蹬蹬跑出卧室,跑到门口去,她的包在刚刚被他扛起来的过程中掉在地上了。她去翻出来,又跑回来,站到他眼前。
“你看这个。”
他笑着哼了一声,接过来。
“你不是去被老袁虐棋的么?怎么跟那儿翻起这种破破烂烂的杂志了。”
她鼓起嘴,当然没提自己被连虐十盘棋的事,只解释。
“养老院里有个专门放置绝版杂志的书角,收藏的都是许多年前的旧杂志,大都是绝版的,网上都查不到。我本来是想去随便翻翻,找点填……”
她突然卡了一下。但“填”字已然出口,她不用观察他表情就猜到,他一定已经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找点游戏来玩。”
“哦。”
成辛以挑挑眉,目光从她粉润额角收回来,扬起嘴角,继续阅读杂志。
她一边等他读,一边问。
“有印象么?”
他点头。当然有,兀维卡,斯利姆湖,这是瞿洪的摘抄本里记下来的那页神话故事,也就是瞿家书房的那张古怪蒙眼面具的来处,故事情节和人物名字一模一样。
“另一版结局在哪里?”
“没找到。但莫院长的父亲是旧纸媒行业的老前辈,他帮我辗转联系到了这个杂志当年出版社的主编,这波杂志年代太久远了,没有出过电子版,但我拿到了一个地址,是出版社的一个旧仓库,现在还在,里面应该会有历年的所有纸版杂志的母版,也就是当期排好版最终送印之前留的那一版底稿……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去找一……”
说着说着,她突然有些没把握。
其实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指示,这个无厘头的神话故事可能与案件侦查有关,而她之所以会想要把杂志特意拿给他看、之所以想要查一查这个所谓的“第二版结局”,也全是基于没道理没逻辑的直觉罢了。
果然,他眉心皱着,没再露出刚才那种很快就会意、被她说服的样子了,仔细思忖了片刻,才缓缓道。
“你已经要到地址了?”
“嗯。”
高大身子倏地站起来,卷着破烂杂志,作势又要来拉她。
“那就去吧。走。”
“……现在?”
“先吃晚饭,然后就去看看,反正今天晚上闲着也闲着。你饿了吧?”
方清月默默摇头,随即又点头。
确实有点饿了,午饭在养老院吃得太清淡,现在又已经接近八九点。她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起身,走到卧室内唯一一种正经家具——衣柜前,然后又扯扯浴袍领子,表情莫测回头看她。
“看?”
“……”
她回过神来,有些无语。
其实,以她的性子,但凡此时他表情里少一丝挑衅和揶揄,她都会立马乖乖退出卧室留他一个人换衣服,可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她不知怎么,就突然厚脸皮起来。
毕竟第一个开始非要强行脱敏的人可是他。
于是她淡淡开口,学他每次怼人的语气。
“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
成辛以缓缓咧开嘴,眉毛高高扬起,背朝衣柜,正面面对着她,双眼瞪着她一眨不眨,两手手指交替活动了两下,然后慢慢悠悠,手向下伸,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浴袍下摆慢慢向上撩,但偏偏……又只撩下摆。
而随着衣摆向上而重新回归她眼里的——小腿汗毛、小腿胫骨、膝盖、大腿肌肉、再往上,阴影加深……
……要命……
这动作太过于磨人了,最终还是她最先受不了,闷头侧过脸,认输跑出卧室。
——
成辛以望着她的仓皇背影,耸耸肩,确认她跑过墙体转弯处,确实看不见自己了,才脱掉浴袍,摸了摸自己的右肩。
其实他也只是逗她,并不太确定是不是可以直接脱给她看。这些年他身上添了不少疤,有几处确实挺狰狞的,要是毫无预兆被她见到,不知会是心疼、害怕,还是嫌弃更多。
他一边想象着以后给她见到他这满身疤时可能会露出的小表情,一边干净利落换上出门的衣服向外走。但脚比手快,一时没察觉,先拐过了弯才放下全部衬衫下摆。
而在这时,她也蹲在门边重新系好鞋带,正朝他的方向抬起头。成辛以看到她的目光滞了一瞬,意识到左腰那道被自制土汽枪留下的浅疤也许被她发现了,但也许没有,她的眼神一向很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棉花爱人请大家收藏:(m.19wxw.com)棉花爱人19文学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