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以短暂怔了怔,心中再次确定她已经有所察觉。也难怪,商宇麒刚刚那样嘴漏,就算她再粗心,也不可能丝毫不起疑,何况她本就不是粗心的人。
但他没再多露异样,只是慢慢咧开嘴角,将她从椅子上托抱起来,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隔着衣服轻轻摸她的腰。
“方清月,你觉得我会骗你?”
她的食指点在他的下巴上,不答反问。
“你没有么?”
“没有。”他答得坦坦荡荡。
没有就是没有,他只不过是有一桩正在偷偷违规调查的陈年旧案瞒着她,瞒又不算骗。她才刚刚回到他身边,在彻底查清所有谜团之前,他不可能冒一丝风险去令她再次陷入痛苦。
她扬起好看的弯眉。
“那你敢不敢,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
暮霭叆叇,夜色渐趋氤氲,窗外树梢在晚风中簌簌晃动,叶片之间借暧昧暮云轻轻摩擦,传递出互相试探的暗语,警队后院传来车声。
方清月静了静,沉默一瞬,终于问出心底的疑问。
“上个月,你是不是……拿过我的东西?”
卧室床底的木箱,她几乎可以确定是被他打开过,而那箱子年岁久远,收纳的是她已经多年不用的零碎物件,有过时的衣物、小饰品、淘汰的书刊等等,种类繁多冗杂,她根本无法完全点数清楚。但她翻过里面的所有物件,最终能回忆起来的、无端消失不见的,应该就是那个东西——
——防晒外套,她很多年不穿的那件防晒外套。
可如果她没记错,最后一次穿那件外套的人,并不是她,而应该是……
还有商宇麒,他似乎在让商宇麒帮忙查一些事情。
但她想不明白。
如果这些猜测都成立,那么,她隐隐想到他正在做什么、想要查什么。可为什么呢?
那桩案件的凶手已经伏法多年,难道案情出现了新的疑点和转机?难道当年的凶手抓错了,或者有所遗漏?
可即便如此,又为什么非要委托商宇麒来查呢?如果真的是想查漏补缺,以成辛以现如今的能力和职位权限,直接申请重新调查就是了,明明可以自己解决的事,他一向也不是爱麻烦别人帮忙的性子,为什么偏偏不亲自来查呢?
实在想不通。
……
但成辛以完全没有被问中心虚之处的样子,反倒是漫不经心笑了笑,望进她的眸子,慢慢回答。
“是啊。”
方清月心里一颤。
“你……”她欲言又止。
“嗯?”他歪头耐心等着她问下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成辛以缓缓眨了眨眼,看上去像是在认真思考原因,然后才开口,神态格外乖巧。
“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你见到我之后的模样太冷淡了,故作生疏,也没按照‘快捷键’的约定来叫我名字,所以我很不爽,还有那么一点点……”
他似乎斟酌挑选了一下措辞。
“……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所以就不太想告诉你。”
“……啊?”
这答案莫名其妙,听得她满头雾水。
如果她没算错,他拿走那件防晒衣的时间,应该就是她熬夜拼颅骨碎片的那晚吧,但那时候她睡得那么沉,连被他抱上楼、抱进卧室床上都没有醒,为什么还要按照‘快捷键’叫他名字……
他垂眸笑笑。
“你想要么?现在我没有再不爽了,可以还给你。”
“……”
方清月瞪着他,没说话。
“就在你身后。”
“什么?”
她睁大眼睛,怔了怔,才回头看去。
但身后是贴墙摆放的书桌,桌上除了被小商子罕涂涂画画的凌乱画纸和散落满桌的乐高部件之外,哪里有半点儿防晒外套的影子?
“喏——”
他伸长胳膊,从画纸底下抽出原本放在桌上的黑皮笔记本,冲她扬了扬,手指抵住其中一页掀开,夹在其中的一页纸缓缓落到两人交叠的双腿之间。
她皱眉拾起,展开来看。
只是张白纸,看起来是从某一份报告上单独挑出来的,像是尾页。其中一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一堆数字,还有些稀里糊涂的线条符号和涂改痕迹,像是临时记录的笔记。
“……6、7、8、9、1……”
起初,她只觉得这些没头没尾的笔记好生眼熟,却没马上想起是什么,直到看到其中两个数字被特别圈起来、中间划了条直线的数字。
“9……6……”
……
方清月不可思议地来回翻看这张纸,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这是我写的!是我在六月三号那天开会的时候写的!”
是她第一次参加集体讨论会时,听着成辛以概括KTV寻衅滋事案的案情,随手做笔记的那份鉴定报告初稿的最后一页,当时因为这份报告也不小心被发给在会同事了,当众发言时,她还一时紧张卡了壳……却没想到竟然是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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