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凛凛。
京城郊外河道两岸,连绵山峦。因逢春日,山间深棕浅绿交相辉映,大小春花摇曳,风光无限好。
芸娘长久的睡了一觉,日渐晌午时,方才有了些许腹饥之感。
她出了船舱,闻着味,一路去了伙房,从蒸笼里搜出两个馒头,并一些凉拌小菜。
她将馒头掰开,夹了小菜进去,一边吃一边走出伙房,靠在了船舷边。
船行急速,江风吹的人险些喘不过起来,尾部船工的话语声更是刚出口就被吹散。
有人行来,站在芸娘身侧。
芸娘转头瞟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馒头上。
扮作奶娘的老宫人脸上虽保持着亲切之色,可目光已然转冷:“小姐莫忘记此行任务。”
风声吹的话语声七零八落。
芸娘半晌方明白奶娘说什么。
她冷冷一笑,道:“在京里你们说了算。离开京城,我说了算。姑奶奶从没应下什么任务,是你们一腔情愿。”
奶娘急道:“你莫忘记,你是大晏子民!”
芸娘三两口将余下馒头塞进嘴里,艰难咽下,方道:“你还真说错了。”
她转身就踩着甲板而去。
河风烈烈,风中的她发髻凌乱、衣阙飘扬。
谁人都以为她要顺风而行。
然而她并不是个吃敬酒的人。
船舱窗边,女侍卫乌玛眼看着甲板上的芸娘,转头对克里瓦道:“大人,大晏皇帝派这么一个蠢笨女子来,到底是何意图?”
克里瓦并未说话,只低头将笔下的信写完,装进了信封里,又在信封上写了几字,方道:“中原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女子是‘猪’还是‘老虎’。”
他又淡淡一笑:“不管她是‘猪’还是‘虎’,我都是猎人。她无论如何蹦跶,都……”
他话语一停,眉头微微蹙起。
乌玛忙道:“大人身有不适,且先歇息一阵。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到下一个码头,我们会在那处稍作休整。”
克里瓦摇摇头,强压住眩晕感,踱到窗边,看到甲板上的芸娘,便努努下巴:“你去试她一试。”
乌玛领命,出了船舱,一步一步往甲板而去。
她看到芸娘还在逆风前行,不禁摇头道:“我看你是吃的太饱。”
芸娘听不懂番邦语,只抬头道:“你说什么?”
乌玛忽然一指她身后:“姑娘的小心!”
手臂忽的一痛,乌玛刹那间将芸娘整个举起,凌空抡了几抡,趁势奔向船边,猛的一扬手,芸娘便如落叶一般跌进了河水里。
奶娘尖叫声骤起,如一道信号一般响彻整条船。
她奋力扑到船舷边,哭喊道:“小姐……小姐……”她不能跳进河里去救人,唯有眼泪珠子适时的滚落下来。
她扑通过去扑在乌玛腿上,一把,一把,又一把的撕扯着乌玛小腿,哭嚎道:“快救人,快捞她……”
乌玛的目光长久的望着四周。
周遭同行船只如常行驶,没有入水救人的迹象。
她蹙着眉,转头望着开了半扇窗的舱室,微微摇了摇头。
克里瓦立刻装作着急的模样跑出来,急切道:“怎么的,跳水的。”
奶娘哭泣道:“明明是你们丢进水里的,怎么还说是跳水的!老天啊,没有人性啊!”
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盯着波光粼粼的江心。
落水处平整的如同一面黄铜浇筑的大镜子,连一个水泡看不见。
克里瓦纳闷道:“她真的死了?”
忽然,离落水处已极远的河面现出涟漪,接着现出一个奋力划水的身影。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却觉出不对劲来。
水里那身子正在往与船反向处游。
她,她这是……
克里瓦立刻道:“快,调头回去,她这是要逃!”
一张渔网抛进水里,再捞上去,往甲板上一倒。
水灵灵的少女连咳了半晌,一抹面上余水,坐起了身子。
克里瓦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口中连连赞叹:“小妹妹的,本事大的,游水好的。”
芸娘张嘴,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克里瓦抹一把脸,并不生气,只笑嘻嘻道:“换衣裳的,你先去的,我后来的。”
起身高喝了一句番邦语,巨船呜呜响起号角,继续往前开动。
舱室里,芸娘从浴桶里出来,径直去了榻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闷闷坐着不说话。
奶娘在火盆边将她那件特制的胸衣烘干,拿去床边,戴侍候她穿好,将机关连好,方低声道:“小姐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安心将事情办好。”
芸娘不说话,只下床将手探进湿衣裳的袖袋里,等再掏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湿纸团。
纸张泡了水粘在一起,只稍稍一用力就烂的不成样子。
芸娘的嚎啕声终于响彻整条船:“银票……我的命哇……我的命没了……”
船舱甲板上,芸娘舱室窗前不远处,跪着个番邦女侍卫。
她开门出去时,经过乌玛身畔,冷哼一声:“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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