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伙房送来晌午饭,便是她在城里酒楼里带回来的菜色。
她没有胃口,只用了几口,便去躺回了榻上。
过了不多时,她腹部隐隐的痛了起来,是葵水要来的感觉。
她起身去如厕,再回屋躺了不多时,腹部竟似早先中毒那般痛了起来。
她强忍着不出声,殷人离点了灯烛,要上榻时,瞧见她竟汗如浆出,这才惊慌失措的抱着她去寻柳郎中。
灯烛瞳瞳,柳郎中从她腕间抬手,蹙眉道:“大人此前遇见的那郎中,虽医术高超,却好胜心强,只一心顾着解毒,给左姑娘下的却是虎狼之药。他手法精妙,姑娘平日并无症状,属下竟未发觉姑娘被伤了根本,恰是此次葵水才显现了出来。”
他转头叮嘱芸娘:“姑娘平日切记,心境保持稳定,切莫大喜大悲,否则便要犯病。我为姑娘开一些将养的汤药,姑娘坚持服用,过个一年半载也就痊愈了。”
芸娘此时方知她此前昏迷时,殷人离还曾背她去寻什么神医解过毒。
然她心境已变,听在耳中,并不觉着有多感激。
回了舱室,喝过汤药,她仍然腹痛不减,只咬牙强忍。
殷人离欲上榻抱她在怀,然到了此时此刻,她若是还能容忍自己同他同床共枕,她便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她只忍痛同他道:“我痛起来要打滚,床榻这般窄,你若上来,留给我的空间便更少。只有委屈你去旁的舱室睡几日,等这几日过了,再回来不迟。”
离回京城只有五六日的路程,她只要忍过这几日,等回了京,她就要好好报一报此仇,让你们这些看笑话之人将姑奶奶一辈子记在心里。
到了这个时候,殷人离哪里会去旁的舱室,他只搬了几把椅子拼凑在床榻边上,好在夜里照顾她。
那椅子极硬,虽在上面铺了薄褥,却也不似床榻,睡在上面哪里会舒服。
如若是以前,她万事以他的身子为先,怎会舍得他睡椅子,定要和他都睡在窄榻上,窝在他的怀里,除了用饭之外,一丁点儿都不愿离开他。
她心下怆然,只想给自己两巴掌。过去那般轻贱自己,却是因着那般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
此时她躺在榻上,他躺在椅上,他纵然还用手臂拥着她,她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存,只紧紧闭着眼忍耐。
河面上反射而来的斑驳月光映照在她面上,他只当她所有的冷淡都是因着腹痛。
他知她自来忍不得痛,对她更是事事关心,两人之间竟调了个个儿,仿似又回到了她昏迷、他照顾的那些时日。
一晃过了五日,再过一夜,便能到京城郊外的码头。
河风有些大,芸娘站在船舷边,想着她被御赐为赠姬,被那番邦使臣强行带离京城的那一日。
那一日,河水冰凉,她被人捉住身子投进河里。
如若她在河底能憋气憋久一些,说不定便能顺着河堤偷偷上岸,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波折。
殷人离捧了汤药过来,低声道:“怎地跑出来了,你身子还未好,该多歇歇。”
芸娘转头看他,面上浮上笑意,竭力不露一丝儿破绽,接过汤碗将药喝尽,方道:“躺着无聊,出来站一站。”
他将药碗送回厨下,回来船舷边拥着她,看着两岸熟悉景致,紧紧握着她手,道:“待明日回了京,我便去府上提亲,可好?”
她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一咬红唇,做出羞涩模样,道:“你这般着急,我阿娘和阿婆定会猜到你我发生了何事。”
她一连几日都因腹痛而对他有些冷淡,如今忽的显了风情,他竟一瞬间想到了他同她在床榻上不分彼此的那些个情景。
他双手扶着她的细腰,眼神潋滟,附在她耳畔悄声道:“早些提了亲,早些成亲,早早生儿育女……”
夏衣单薄,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身上,仿佛直接贴着了她的皮肉,只觉手中温香软玉,心中再也按捺不下,忽的倾身过去,芸娘躲闪不及,只将将扭了脸,便被他吻在了耳垂上。
他知道她耳垂敏感,并不抬头,却趁势将她耳垂含在口中。
她立时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只气的心惊胆战,险些举了簪子将他戳上两个血窟窿。
他看她一张脸红在了颈子处,却当她害羞,又重新拥她在怀,暧昧相问:“今晚,葵水能结束吗?明天就要到京城了呢。”
等回了京城,哪怕他当日就去提亲,等成亲也要至少等半年一年。
他已食髓知味,要他就那般老老实实等成亲,真是太过艰难。
她一把拍开腰间不规矩的手,往前行了几步,方道:“定亲之事急什么……”
他立时蹙了眉:“怎地不急?”定亲晚,成亲就晚。他娇滴滴的心上人就站在那里,他却不能早早抱在怀中……
她便一笑,道:“定亲晚几日也不打紧,左右……左右我同我阿娘说,将成亲日定在定亲后一个月,可成?”
他蓦地喜道:“真的?”只略略一想,却又道:“定亲成亲挨的那般近,世人要议论你,不好,不好。”
怕人议论?芸娘心中呸了一声,挤进他怀里,双手勾了他颈子,嘟着嘴道:“我在船上同你做夫妻,你都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伤到我,回了京,却又计较那些虚名作甚?”
他倏地一滞,片刻道:“此前,是我情难自禁,竟未替你想的周全。左右我这些属下都是嘴严之人,此行你一介女子为国为民险些丧命,他们佩服你,又岂会私下里去乱说。”
她便撒娇道:“我同家人久未相见,诸多思念。等回了京,少不得要将时间留给家里和铺子里。等回京四五日后,我向你传了信儿,你再来提亲,可好?”
他想到四五日那般久,便觉着相思无寄。
然而她挤在他怀中如扭糖一般,直拱的他身子滚烫,脑中一时起了浆糊,糊里糊涂不知说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笑嘻嘻看着他道:“你真好……”
他便后悔的捶胸,见她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又想着,只要她高兴,等四五日,也就四五日吧。实在不行,还有皇上那边能帮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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