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背着双肩背包,来到行李传送带旁,准备提取他的托运行李。这次回来没有跟继父打招呼,想给他来一个惊喜。
传送带边上布满了取行李的人,彼得的箱子很快就出来了。他将行李放在小推车上就朝海关外边走,这时,刚才乘坐的飞机上的空乘人员也都走下飞机,排着队出海关。
那位给彼得明信片的空姐,再一次见到彼得,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并一再嘱咐他给她打电话。
彼得答应着就走出了机场。
坐在出租车上,彼得心想那个空姐为什么那么主动跟自己搭讪,这里有几层意思啊?一是他会不会看上我了?二是也许就想交一个普通朋友,将来她再飞美国的时候,可以有一个陪她聊天的人。
如果是看上我了,她是怀着什么目的呢?
很快彼得就到了继父住的小区,他没有马上进小区,而是来到小区旁的一家鲜花店,让店员给包了一捧鲜花。
他要在敲开门后,把自己藏在花的后面,让继父看不出是他回来了。
他的这点小心思,肯定会给继父一个小惊喜。
彼得肩背双肩背包,一只手拉着大箱子,另一只手捧着鲜花,走进了高峰大姐住的小区,乘坐电梯,来到大姐家门口,按响门铃,一系列的熟练操作,里面马上就传出了:“谁?”的声音。
彼得清了清嗓子,发出闷闷的声音说道:“送快递的。”
彼得从门外就听到里面推让的声音,谁的快递,高峰是你的快递吗?不是,我没有买快递,那是谁的?随着疑问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彼得把鲜花举过头顶,透过花瓣看到高峰摇着轮椅也跟着来到门口。彼得又说:“请问这里是高峰的家吗?这束鲜花是送给高峰的,请他本人出来接一下。”
高峰说:“我是高峰,可是我没有预定过鲜花,您可能搞错了吧。”
看着一脸懵逼的高峰,彼得不忍心再继续逗下去,将鲜花从头顶移了下来叫道:“爸爸,是我,彼得来看您了。”
高峰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彼得把鲜花塞到继父的怀里,推着继父在屋子里转悠。
高峰像个小孩子似的,任由彼得怎么折腾他都是高兴的。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也没打声招呼。”高峰说道。
“我就是想给您一个突然袭击,因为过两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给您过生日,待几天就回去。”
“还是我儿子想着他老爸,我从来不过生日的,尤其是你母亲过世后,我就更不愿意过生日了。”说完这段话,高峰又像个小孩子似的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提李雅丽三个字,他就伤心难过。不管李雅丽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高峰的心里永远是一个他最爱的女人。
“好了爸爸,咱不难过,我知道您不喜欢过生日,但是今年的生日很特别,因为您马上就要到七十岁了,我知道您比我母亲大四岁。我还听说男人过生日不过整数,而是过九,所以今年是您的六十九周岁,我要给您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让您成为最幸福的老爸。”
“好的,谢谢儿子,大老远从美国特意回来给你老爸过生日,我高兴,我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布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中国老头。”
回来后的第二天,彼得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推着高峰去看他的母亲和妻子。
他在北京的郊区为母亲和小柔买了两块墓地,当他推着高峰来到母亲和小柔的墓碑前时,他不停地跟母亲和小柔说话。
高峰也让彼得把他从轮椅上拽下来,他跪在李雅丽的墓前,双手合十地喃喃自语:亲爱的雅丽,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今天咱们的儿子特意从美国飞回来看望咱们,并给我过七十大寿的生日。我想让你也跟我们一起过生日,让你看看咱们的儿子多么孝顺。
你走后,我好孤单,每天都拿你的照片不知道要端详多少次。我总是后悔在你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能力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日子,总让你跟着我吃苦。我真是无能啊!
高峰说半截,就被彼得打断了:“爸爸,您跟我妈说几句高兴的话,别让她在那边还替您操心。”
“好好好,我说雅丽呀,咱们儿子可孝顺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你也在那边安息吧。”
彼得把高峰从地上搀扶起来,扶他坐在轮椅上。他从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酒,把在墓地门口买的黄菊花分别摆在李雅丽和小柔的墓碑上,将二锅头酒洒在两个人的墓碑下面,双手合十,分别给两个墓碑深鞠躬三次。
仪式完成后,彼得推着高峰走出了墓地。
他不想那么早回家,推着高峰在路上闲逛,直到午饭时间,彼得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餐厅,他们进去,服务员看到有一位坐轮椅的客人,特意给他们引导到一个比较宽敞的餐桌前。
彼得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又递给高峰说:“爸爸,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吃什么都一样,你想吃什么就点吧,你在美国吃到的都是西餐,回来就要改成中餐,来吧,别顾忌我。”
父子俩谦让半天,还是彼得点了三道菜,一道是东坡肉,一道是西芹百合,一道是清蒸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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