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说长孙无忌是乌鸦嘴,还是李泰真长能耐了,竟然真的来找右翊府的麻烦。
当然,这种事,李泰不会亲自出面,这事就能让京兆尹楚恒来干。
“老楚,你够孙子的,犯人跑了,你把帽子扣到我们右翊府脑袋上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老子清楚的很,胖子泰让你这么干的吧!”
程处弼可没杜璟那好涵养,他可不愿意听楚恒在那推横车,话还是往明白说的好,甭玩文官的那一套。
李泰那家伙表面装的跟人一样,宽厚待人,礼贤下士;暗地里气狭量小,不能容人,干这种也不是一次两次。
可杜璟却对一脸难色的楚恒说道:“使君能来这一趟,已经证明了我们之间的交情,不是吗?”
楚恒也点了点头,面带愧色回了句:“老弟,保重吧!”,便拱手告辞。
杜璟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而且楚恒做的也没错,人家毕竟是魏王府的臣属,能来告诫一声,已经算讲交情了。
再说了,胖子泰是什么德性,杜璟比他清楚。三岁看到老,那家伙打小就是演员,最会在文德皇后面前撒娇了。
“知道吗?小时候,他总是扰我看书,我就让他捧着壶喝水。”
“结果呢?这家伙每天都不敢起床,因为尿床了!”
“是啊,大晚上的喝那么多水,能不尿床吗?”
就因为尿床,李承乾、李恪、襄城他们就总是取笑他。李泰当然受不了,也因此常常哭鼻子。
杜璟给教了他一首歌:我尿床怎么了?我尿床怎么了?你小时候没尿过床吗?......
是啊,胖子觉得挺有道理的,谁还没尿过床啊!所以别人取笑他,他就唱这首歌,意思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结果有一次,建成、元吉到府饮宴,听说秦王府四王子是尿床王,便逗弄了他一下,胖子不忿,便唱了这首歌。
听到胖子泰还有这么丢人的时候,程处弼心情大好,催促道:“后面呢?说啊!”
后面,后面还用猜吗?
圣人是何等爱面子的人,宴会之后,扒了胖子的裤子,那是一顿胖揍,并勒令所有子女,以后不准学这首歌。
“没想到吧!平时威风凛凛的魏王殿下,小时候还有这么丢人事!”
“所以,你没必要拿他当盘菜,他要参参去,咱们去干什么了,圣人又不是不知道!”
杜璟让程处弼等等看,就京兆府与右翊府这点事,奏道御前,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至于,御史们怎么说,有必要在乎吗?
要杜璟说,休息两天,去看看程处弼夸赞的九大金刚才是正事!
......
的确如杜璟所料,奏疏送到承庆殿,李世民就给了一句答复:狗屁!然后,就让王德把这些东西扔到粪坑里沤肥了。
然后,便看向一旁的李承乾:“自古功高莫过于救主,太子觉得怎么如何赏他,才算得上合适?”
合适?怎么算合适啊?
老二可不是过去那个弱不禁风的家伙,瞧他把孤揍的。还得为他请赏,孤这不是贱皮子吗?
瞧了一眼盯着他的长乐,见妹妹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李承乾硬着头皮回道:“回归宗室,赐爵封王?”
果然是人叫高明,出的主意更高明!蠢主意,他是怎么想出来了。
长乐白了自家大兄一眼,这套要是行得通,还用他说!二哥是什么人,他是那种富贵能动的人吗?
而李世民并没有表态,只是扭头问长乐:“长孙家的丫头,怎么说他的病情!”
这个是长乐最不想提的,可既然是父亲问了,她也只能照实说。二哥的身体本来已经够糟了,长孙冰卿也只是勉力维持。
但为了救太子,二哥拔掉了头顶的封针,再一次使用了灰鲸,更是加重了病情,不得不多加一针。
而长孙冰卿却说,扎到第五针是最后的机会,再来的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仅如此,他现在不定时会偏头疼,冰卿给他做的药丸,虽然效力不错,但却不能完全消除痛楚。
也就是说,无论他行走坐卧,那怕是正在对伱笑,头疼也在撕咬着他。别说封爵赏金了,就算是再大的荣耀,也比不得身体重要。
大聪明李承乾好像听懂了妹妹的提示,当即言道:“可以给他找良医啊!东宫的御医有很多,都是杏林高手,他们能治好的!”
可他这话刚出口,李丽质立刻端了他的下巴:“连孙思邈的高徒都救不了,东宫的御医还能做什么?”
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李世民沉默良久。虽然淮阳王李道明说,他是去探望同僚的,但李世民清楚这孩子重情、念旧,专挑“己卯”这个日子,就是去给观音婢磕头的。
李世民的儿女不少了,他也自诩了解每个儿女的心思。作为慈父,他们想要的,也都尽量满足了。
可对这个次子,他亏欠良多。就像他登基后,察觉了先帝有一股暗桩势力,也许与杜璟失踪有关。但他毕竟抢了先帝的皇位,也杀了建成、元吉及他们子嗣,所以没法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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