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一脸惊讶,低头算算时间,还真就是明个,自打从望鱼回来的这些日子,都在埋头整理二爷留下的那些资料,和追查汉生身世的蛛丝马迹,完全把棋院这事给忘了。
我坐下来,缓缓喝了口茶,脑子里回忆起有关9号院的事。
提到西旧帘子,大概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会知道,因为左近有莲池,所以明代称莲子胡同,也称帘子胡同。后来南侧有了新街巷,就改叫旧帘子胡同,新街就是新帘子胡同。
西旧帘子在清代那会是镶蓝旗地界,走路到故宫才十几分钟,搁在那时候,是只有衣紫腰黄的勋贵才能去的地方。
这种老胡同其实说少在四九城里也不算少,住的也是一眼看不出深浅的人,说不定哪个提溜着蛐蛐罐的大爷就是清儿时身上带着爵位的贵胄呢。
不过西旧帘子胡同东口路北的9号院却不太一样。
那院子是间棋院,据说背后老板身份吓人,几百年了从八国联军打进来到现在就没换过主人,在里面闹过事儿的人,不是远走他乡就是人间蒸发,这其中也包括龙山阁的人。
还是老何告诉我的,两千年初那会儿,龙山阁下面有个大掌柜被人做了局,认栽去棋院赔钱,本应完事低头走人的,可不知怎的,最后砸了一对鼻壶还伤了人,出了棋院就后悔了,去找龙山阁求情,二爷带着他连夜进书院,据传在里面达成了一笔交易,一周后那个大掌柜和家人被二爷亲手送上火车永远离开了北京。
这地方也是各个当家聚首谈话的首选,朋友相聚还好说,要是有个仇怨的,去到谁地盘上对方都不放心,所以默认同行聚首,就在棋院,以示公平。
也就是调停。
我心想看来这次“武林大会”约在棋院,还真是如老何所说,赵金斗这老银币是想逼迫龙山阁让地了,动手是不太可能,除非他背后的那股势力能压过棋院,不过这也太手眼通天了,我们活该认栽。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除了这行上有头有脸的东家之外,他还会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各大掌柜,都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这样一样,当着所有人面,不仅是抄了龙山阁的底,让我们无法事后追究那些被利益拉过去的铺子,还同时打了龙山阁的脸,下游吞吐的货量一旦少下来,这个B必然要龙山阁“割地”,毕竟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道理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一举三得,老银币。
我心里骂了一句。这场武林大会可不是持久的敲骨吸髓,是抽筋扒皮啊,只要“投诚”出去的掌柜的越多,龙山阁越是伤筋动骨。
我心里盘算着,铺子是绝对不能割出去的,本身由于前一段时间龙山阁的动荡和我继承二爷位置,已经让很多外地的老瓢把子不承认,如果再失去北京的这些本地铺子,那龙山阁的日子就真的太难了。
赵金斗肯定也已经把龙山阁当下的处境分析的死死的,这货是想一战定乾坤!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脸上看不出表情的赵牧之,问道:“明天都有哪些掌柜的会去?”
他不抬头的回道:“七七八八。”
我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心里合计顶多也就是五五开,没想到不知不觉赵金斗已经撬动了龙山阁的根基。
估计上次青宝斋的账房刘宝过来抵货,已经是他们的一次试探了,既然龙山阁表明了决绝的态度,双方的脸皮就算彻底撕开了。
“有什么对策吗?”我有点惭愧,毕竟铺子的事我一点没有参与。
“根本矛盾在于利益,商人重利,你要他们凭什么放下到嘴的肥肉?”赵牧之放下账本看向我。
我心里有些沉重,他既然这么说,就代表道义和规矩已经不足以约束那些人了,叹了口气,心底完全看不到我们的胜算,看来明天只有死撑下来了。
我回到书房,坐了很久也没想到破局点,夜深了躺回床上可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的抽了半包烟,直到破晓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到后厅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了,默默坐在餐桌边吃饭。
老何父子,赵牧之,赵顾,汉生,不多不见有些黑了的薛冬青,还有几个青壮一代出手麻利的伙计。
赵顾帮我拉开凳子,“二爷坐。”
也不知是否受了这沉默场面的影响,我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坐下来跟着吃饭。
吃好饭,老何拿起茶缸暖在手里,看向我开口道:“二爷,今儿我就不去了,他们几个小的陪你去吧。”
我略微有些惊讶,这么重要的日子,几乎可以说决定龙山阁的生死存亡,况且去的都是那些混迹道上几十年的老家伙,作为龙山阁二把手,怎么能不去呢。老何去了,也许那些铺子老板冲着香火情还能给几分薄面,不至于让我们很被动,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问道:“何叔,你真不去啊?”
他喝了口茶,将茶缸放下,反手捶捶肩,“老喽,折腾不动了,各大掌柜的,小何都认识,你们去吧。”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多意外的神情,想必老何刚刚已经交代了一遍,对策也许也已经和赵牧之商量好了,我便点点头,“知道了,那我们就出发了。”
车停在后门,我们穿过后院的时候,小何贴凑过来,低声道:“今儿不会太平,你揣好。”说着,递过来一把短刀,平时汉生教我耍的那种。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回道:“棋院可不能动手。”他点点头,示意我先揣起来,我“嗯”了声,将刀收好。
小何赵牧之他们几个一车,赵顾给我当司机,和汉生还有另两位伙计一辆车,我们刚驶出后院,还没出路口,一辆jeep从旁里窜了出来,正好将前一辆车和我们截开,同时一把刀“哐当”就砍在车玻璃上。
我被吓了一跳,茫然的向窗外看去,七八个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拿着钢刀对车玻璃就是一顿砍,大片的碎玻璃四飞,与此同时,门口的伙计也从车座下面摸出一条刀,一脚踹开车门冲了下去,汉生按了按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
他用眼神示意我还OK,我深吸口气,此时明白小何的意思了,棋院不能动手,棋院外可以。
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赵金斗店里的伙计。
呼……
我长出一口气,真的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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