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带着黑口罩,拎着家伙事,二话不说,截停车后,对着出去的伙计就扑了上去。
看这气势赵金斗恨不得连小舅子都拉来了。
“看来赵金斗那个老死B是不想我们去棋院啊,汉生你护着二爷。”赵顾大骂一声,从副驾驶车座下面抽出一条准备好的钢管,跟着冲了出去。
两方人瞬间冲撞在一起,我要起身,却被汉生伸手按住了,我后背满是冷汗,不过也不再是毫无对战经验的毛头小子,就对他说:“咋俩一起去。”
谁知汉生却摇摇头,“你不要动,就在车里看着。”
“嗯?”我看着车外火拼的两批人,忽然意识到到怎么回事,老何他们肯定已经提前获知或是预测到了赵金斗会在路上伏击我们,这不仅仅是一场“截杀”,更是一击凶狠的背刺!
赵金斗就是要在去棋院前光明正大的搞定我们,让那些还在观望中的老板们看一看,倒戈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一切已经被老何他们所知,所以他们的应对策略就是--借力打力,就在这场秀上,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虎兕出柙,当你觉得龙山阁这头日落西山的猛虎不再咆哮时,当你对它出手时,他将以绝对凶猛的姿态,扑杀一切敌人。
而我,这个新晋二爷,掌管着京城半数古董商,一个年纪轻轻,威望、名声、人脉、力量都不如二爷的二爷,也要在这一次的碰撞中,坐稳龙山阁的第一把交易。
这是一场谁先低头谁先下场的致命博弈!
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想起早上桌上大伙的脸色,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了今日孤注一掷的准备。
我盯着窗外那些伙计的眼神,那里面是彻骨的寒冷,无论是我们的人,还是对方,我敢肯定,如果他们突破了赵顾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剁了我。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个冷酷但清晰的道理。
人和动物,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利益是生存的根本,我们现在,和草原上那些为了食物,领地,雌性,而奔袭,撕咬,冲撞的野兽,没有区别。
只这一会儿,赵顾和那两个伙计身上,就已经满是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我开始有些焦急的情绪,截停我们车的人也从对面下来,直奔头辆车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赵牧之和薛冬青都在上面,也不知道小何能否赵顾得了他们。
我转头看向汉生,他平静的注视着外面,我深吸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已经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当二爷应该承受的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索性闭上眼,耳中是“兵乓”的对拼声,没过一分钟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心下一沉,我们车外面只有三个人,刚刚匆忙扫了一眼,对方至少有七八个人,怕是赵顾他们也坚持不住了。
忽然“砰”的一声炸响,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龙山阁的伙计,从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缓缓滑落下去,他背后都是血,连玻璃上都是。
想起周星驰功夫里的一句话,“到底是踢球还是打人”。
商场如战场。
我呼吸变得沉重,觉得这一切都很难接受,自己人受伤了,还要假装坚强,假装镇定,只能看着他们在场下无能为力。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二爷在墓下做所有的决定前,都那么的缜密和小心,每一个决定都那么的沉稳和准确,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他已经强迫了无数次自己变得坚强,也许那颗心就真的变强了。
这就是二爷,是规矩,仿佛那个离开的老头子又给我上了一课,先律己再律人。
此时我耳中响起一声清脆又熟悉的金石声响,扭头看去,不知何时,汉生已经取出了枪头,将它轻轻拧在枪杆上。
他一边熟稔的装上枪头,一边平静道:“这些亡命之徒应该都是北方过来的,二爷,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小何会过来开车,你直接去棋院就好。”
我看见他眼神的那一刻,生生将“我和你一起去”咽了回去,他看着我摇摇头,“这时候,你只需要坐在这里,看着我们就好。”
说罢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轻轻关上车门,左手枪杆贴臂挡住钢刀劈砍,右手拧着枪头的那节短枪“扑哧”一下扎在对方大腿上,毫不犹豫的拧动半圈,在对方的惨叫中,一脚踢飞了他。
接着,我看见汉生向街对面走了过去,在那边有两个双鬓斑白却身材魁伟不见年迈的中年人。
一人抱着两把刀,我在龙山阁见过,曹老四家里的左手禅青犬太岁。
我看向另一个,面目生疏,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新疆截杀我们的黄阎太保。
我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不止是赵金斗,曹老五也参与这次伏击!
没错,我捏紧拳头,不仅是赵金斗,曹家在与我们的几次交锋中,同样没占到便宜,现在对龙山阁出手,正是雪上加霜的好时机。
这两人的出现,就是绝对的杀器,虽然汉生说过,如果他独自面对曹老四家里这二人,可以拼死废一人,伤一人,但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我突然很后悔,这次硬着头皮接下赵金斗的鸿门宴,到底是对是错。
车身又被撞击了一下,我刚想去接应,脑海中却记起汉生的话,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赵顾被人踢在车门上,他表情有点痛苦,皱了皱眉,随即隔着玻璃看见了我,咧嘴笑了笑,回身又抡了一刀,将身后的人撞开。
同时另一个黑影从阻挡的jeep上扑下,是小何,帮赵顾挡了一刀,而后拎着赵顾领子吼了一句什么,便自己冲向人群,赵顾被他推的踉跄几步,最终吐了一口血痰后,转身上了驾驶位,吼道:“二爷坐好了,咱们……”
话音未毕,另一辆不知蛰伏了多久的金杯从胡同口里冲了出来,车上还照着一个旧车套,只在挡风玻璃前开了个孔,轰的杀入场中,撞击在我们车尾上,我死命抓住座椅,用小臂护住头,只感觉胳膊一阵麻痛,接着就摔倒在旁边的位置上。
赵顾没有防备,脑袋啪的拍在方向盘上,额上当时就哗哗流血。
我恍惚看见,身后的金杯上冲下来几把个人,为首的家伙正是上次在秦陵地宫里见过的曹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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