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同我说话,”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被气死,陶乐虎抢在蒋碧薇开口之前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别到处乱跑。我去挂号。”他锁上车门,大步往门诊大楼走。
蒋碧薇来过几次医院,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在急诊和住院部那边晃荡,这还是第一次来门诊大楼。果然,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医疗资源都是稀缺品。她站在大楼门口往里望去,都可以看到里面人潮汹涌,几个窗口前排满了人。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排队要排到啥时候?”曹阿姨扶着蒋碧薇,在楼前的花坛前面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望着络绎不绝的人流量,忧愁地说。
“这位同志,需要买号吗?”两人坐了还没有五分钟,就有个黑黄黑黄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凑到曹阿姨面前,很是推心置腹地同她说道,“阿姨,您看里面都排成了长龙,等轮到你们挂上号,又要排队等叫号。等轮到你们看病,医生都要下班了。耽误了一整天的时间,那多不值得。”
“想要找点见到医生,还得从我这里买号才行。我可是天不亮就爬起来排队,排了快半宿才排到的最前面的号。我看你们母女俩面善,也不多要您的,您只要多个我几个辛苦费就成。”
蒋碧薇早就听说过医院有黄牛党专门倒卖号,以从中谋取利润。那还是她上个世界才有的现象,没想到在这个年代也同样存在。看来有需求就会滋生市场。
“保证是前面的号吗?”蒋碧薇问道。
“当然保证啊!我可以先把号给你,你拿着号,看了病以后再给钱也是一样。”这个黄牛立马来了精神。原来是抱着广撒网的想法过来的,没想到还真有戏。只要感兴趣,他就有把握能够把号给卖出去。他也不怕这两人拿了号不给钱,当即热情地要带两人进门诊大楼。
“这医院我熟得很,我带你们进去,只用等个十来分钟就保准叫到你们。”这个黄牛热情极了,走到前面替他们带路,“咱们可要快点,现在人多,小心别挤着。”曹阿姨见蒋碧薇真的起身要跟着这个男人进门诊大楼的,急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不放。
“还真去啊?我们已经有人去挂号去了?”总不能他们两自顾自地走了,等陶乐虎回来,不就得干找?
黄牛一听就乐了,呲着一口黄牙,笑道,“哎呀!大婶,您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医院吧,现在去排队挂号,等排到黄花菜都凉了。用我手上的号多好,又快又不用久等。”
“可是我这边已经去排队了,总要告诉他一声吧?”曹阿姨望着门诊大楼里密密麻麻的人群,也觉得这个黄牛说得有道理,也有些意动。她毕竟只是陪同,替蒋碧薇做不了主,只拿着眼睛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这还不简单?现在我们进去把人叫出来就是。估计现在也只是排到后面,一找就可以找到。”黄牛看出做主的是这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又一心想要做成这门生意,当即殷勤地要引人进去寻找陶乐虎。
蒋碧薇点了点头,“里面排队的人的确是太多了,要等着排队挂号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能够有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蒋碧薇只想着赶紧看完病,“这号多少钱?”反正她现在也不差钱。
黄牛眉开眼笑,“姑娘,我也不讹你,我每天差不多都是抗着被子过来排队等号,就冲着这一大早的遭罪,怎么都得给我多加个早点钱吧。”他看出蒋碧薇不是个差钱的主,想了想,在自己的心理价位上狠心翻了一番,“挂号费三毛,给我加个两块就行。”
“两块?你怎么不去抢?”曹阿姨瞪大了眼睛,拉着蒋碧薇就走,“你还真把我们当外地人宰啊!再怎么起早贪黑,也不用加这么狠吧,两块钱都够你吃十天的早点了。要花这么多钱,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排队。不买了,不买了,我们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大婶啊!您舍不得花这个钱,就舍得您闺女忍着病等着,您看看,您看看,就咱们说话的功夫,这姑娘脸上就白得像是怎么样似的。”黄牛看出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根本就不怕人跑掉,老神在在,“大婶!您等得,您闺女可等不得!别为了一点小钱耽误了大事。”
“你,......”曹阿姨恼怒地看向黄牛,这个男人却两眼朝天就是不看她。她又看向蒋碧薇,见她的脸上的确发白,也觉得有些不安,生怕因为自己的坚持,而耽误了蒋老师的病情,“蒋老师,您说怎么办?两块钱的确是太贵了?”她这才想到自己又越俎代庖,心里不觉有些不安。
蒋碧薇如今身家不菲,却也不想当个冤大头。她想了想,对这个黄牛说道,“三块钱,从我进诊室到买药,拿药等后面都不用排队,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见到医生还只是开始,其后还有不少需要排队的地方,如果能够省掉这些环节,那这几块钱也不亏。”
“姑娘可打了一手好算盘!”黄牛听了呲着牙啧啧做声,“您也看到了里面排队的人有那么多,我临时跑过去插队好像不大好吧......”
“排队的肯定不止你一个人吧!你的那些同伴都在吧!直接把他们叫上就是。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像这种倒卖大医院的门诊号的黄牛一般都是团体协作,各有分工。而且能够在这个地方做黄牛的人,都同医院里的一些职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然虽然来个保安都会把他们给端掉,没有点依仗也不敢来做一行。
这个黑黄男人见蒋碧薇扔下这句话,也不多说,真的转身就走。他慌得马上上前拦住两人,“你这也太心急了吧!也不等我考虑考虑,讨价还价也不是这样的啊!”说走就走,根本就是吃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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