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扬紧盯着那两人,从他二人所乘马匹与服饰衣着来看,郭旭扬料定现身之人绝非寻常身份。且那玄衣男子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让身在远处的郭旭扬只一瞬之间,便可断定此人的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郭旭扬正思索着接下来会发生何种变故之时,却听那将军提气大喝道:“洛阳众将士听令:后军推前,黄冠所带步兵继续抢河攻城。两翼骑兵包抄,布阵围剿郭旭扬!”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身旁之人立刻挥舞军旗,指挥军阵。
战场上的洛阳兵众听此人竟号令三军,有的仍然踌躇不前,而骑兵及部分士卒却已依令行事。城外山林间呼声大作,又有一大批隐身树丛内的洛阳军疾速杀出,向“瓦岗寨”处推进。
那将军看还有不少洛阳士兵仍杵着不动,冷哼一声,自怀中摸出一物件高举过头,沉声怒喝:“吾乃兵马大元帅!若有不听号令者,立斩不赦!”
郭旭扬远远望去,那物件确是元帅大印!心中疑惑道:“帅印为何会在此人之手?难道说洛阳军真正的统帅,并非黄冠?”
洛阳众将士虽说有不少人依旧心存疑虑,但终究还是不敢抗命,是以依从指挥,加速抢攻。
城墙之上,徐勋的“倒八字眉”早已皱成了一团:“中计了,郭大侠危矣!”
他的话音未落,忽听得一声炮响,“瓦岗城”内的西北角蹿起数道火光。
“那是……粮仓的方向!”王伯当大骇,他忙对身旁的小将说道:“吴将军,快率一队人马前去救火!快!”西魏军囤粮之地,本已派重兵把守,此时却被人借两军交战之机、分兵城头之时,放火烧粮,定是城内混进敌军的奸细所致。
粮草被烧,本已动摇军心。城外却又突然至外围涌来许多敌众,敌我实力之悬殊,让不少西魏国的士卒已心生怯意。
而洛阳军却因后缓增兵而士气大振,二次渡河的先头部队踩踏上之前已放在河面的竹排木筏及阵亡士兵的尸体,速度竟比首次强渡之时更快一倍!骑兵及后续补充上来的部队不断游走,将郭旭扬一人困于阵型之中。
徐勋遥指洛阳军中那后来出现的将军,道:“大王,此人臣虽未谋面,但猜想他必是王世充的宠臣段达。而此前一直被推至军前的‘黄冠’,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段达以黄冠作饵,将郭大侠引出‘瓦岗寨’。”他摇头轻叹,道:“郭大侠此次怕是有性命之虞……”
“你说什么?!”“砰!”的一声巨响,程咬金将城墙的石砖拍碎一个角,“不笑老鬼你别胡说!俺旭扬兄弟厉害着呢!”
“徐某知他武功了得,但要破这‘八门金锁阵’,也绝非易事!”
只见洛阳的骑兵与步兵相互交替,不断地奔走疾驰,变幻着形状与方位。在圆形与矩形的演变之中,矛戈箭盾密集交错,黄沙漫天,遮迷视野。而作为主帅的段达与那玄衣男子被护在阵型中央,郭旭扬再难冲破阵型,给段达以致命的一击。
“何为‘八门金锁阵’?军师请速速道来!”秦琼忧心郭旭扬的安危以及西魏国的战况,急急地问道。
“八门者乃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只有识得此阵之人,方可从‘景门’突围而出。若是不得其法,则是以一人而对敌数万人。郭大侠乃一江湖人士,想必武林中人,定不识军阵之术,故而他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也难逃此劫。”徐勋望了秦琼与程咬金一眼,迟疑片刻后,道:“徐某知二位心系郭大侠,然切不可轻举妄动!”
“呸!不妄动不妄动!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程咬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旭扬兄弟是俺老程和叔宝叫来的,若是他这个当客人的,为了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主人家丢了性命,你们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杀人凶手!”他指着西魏王大声说道:“俺以后都不做你的将军,太丢人了!俺现在就要去救旭扬兄弟!谁再拦俺俺就劈死谁!”
“程咬金你太放肆了!”李密尚未发话,王伯当却先瞪起了眼,“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郭旭扬死,但既然是他自己主动请命,则生死皆怨不得我们大魏!”
“王丞相的意思是:郭大侠既非我国之人,故而可以不救,是么?”虽说秦琼按住了暴跳如雷的程咬金,但他说话的语气也已极为不悦,“大王,若您与我们这些大魏的臣民们,眼睁睁地看着郭大侠为我国献死力而不救,未免让人心寒!”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王伯当避开秦琼与程咬金的目光,看向李密。
西魏王李密环视众人一轮,心中略作计较之后,扯出一个笑容,“嘿嘿嘿,朕可没说不救郭贤弟不是?郭贤弟既是我大魏的座上宾,自然要保他周全。”
郭旭扬挺直了腰杆站立于黄冠的马头之上,他冷眼瞧着围绕在自己四周的密密麻麻的洛阳兵众。将士们未得元帅军令,只得在郭旭扬身边游走,并未向他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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