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环境,米乐并不陌生,简单的陈设,一桌一椅,皆是昔日模样,甚至连室内的空气都有那人身上的味道,分明熟悉,却又只觉陌生。
她在门口站定,榻上的人便缓缓起身。
他似乎伤势依旧严重,动作缓慢,一身素白里衣松垮,衬得他身形纤长消瘦,深黑眉目一如往昔,落在她脸上的时候,眼底转动着暗沉波光,复杂难懂。
“不必了,你躺着吧。”
米乐说完之后便走到了他面前:“伤势好些了吗?”
侯君离笑了笑,顺势靠坐在床榻上,抬眸看向她:“如皇上所见,大约还要修养段时间。”
米乐扫了一眼他胸口,被衣服遮挡着她也看不清他身前的伤势,但目色往上转,他松垮里衣下,肩头那一抹浅痕分明清晰。
那是独属于她的疤痕,同一个地方,被她咬了四次,生生落下了疤。
米乐喉头莫名有些哽,偏开视线的同时,自己去桌边倒了杯茶喝了,这才压制住喉口的苦涩。
“明日便是殿试了,过了殿试,这次的科举便算是尘埃落定,对于他们的官衔,你可有什么建议?”
侯君离看向她尖瘦的背影,黯然神色:“皇上想怎么安排?”
“前三甲分别入内阁、都察院,六部,先行考核历练,视能力功劳定官职。”
侯君离看了她一眼方道:“这三个地方皆为要职,皇上如此安排,只怕会引起某些人的反对。”
米乐这才又对上他的视线:“朕刚才去看过关乐侯了,特地请他还朝。”
侯君离神色一顿,须臾笑了起来:“看来是臣多虑了。”
话音落,他才又看向米乐:“皇上的决定,臣定会支持,还请皇上放心。”
米乐闻言,像是松了口气,立刻站起身来:“那朕就不打扰齐王歇息了,齐王安心养伤,朕静待齐王早日还朝。”
话音落,她便往外走,脚步不停。
“皇上就这么不想看见微臣吗?”身后,侯君离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
米乐脚下一顿,身形僵直地调整了面部表情,这才回过头去,却猛地顿了一下,好半晌才僵硬笑道:“齐王言重了。”
“是吗?”近在咫尺,侯君离身形颀长,几乎遮挡了大片的光。
米乐迎上他的视线,他眼底漆黑,在暗色的光影下一丝光亮也无,平白叫人心跳紊乱。
可也只是一瞬,米乐脑海中闪过的是梨姿容的脸,那样干净美好的脸容在一瞬间满是鲜血。
香兰告诉她,梨姿容死的时候是七窍流血,血吐了祁墨玄一身。
两个人婚服之上,早已辨不清那红成烈焰的色彩到底是喜服的底色还是血液染成的红,聂太医说,因为毒素压制过久,才在最后的时刻爆发,梨姿容之前的那几日有多平顺,死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换句话说,她是血尽而死,不是毒发而亡,当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流尽,整个人便是一具僵白的躯体。
而祁墨玄之所以那么快速的下葬,也是不想让她看到梨姿容临终的模样,因为即便香兰、相思,也在那一天哭到肝肠寸断,更何况她这个从始至终似梨姿容为知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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