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忽然笑了一下,极淡的笑容,在她雪白的面容上好似一道微芒划过,细看之下,才发觉那微芒分明是剔透晶莹的冰光——淡却寒入人心。
侯君离神情微微凝滞便听见米乐清淡的嗓音道:“朕盼着齐王还朝,又怎么可能会不想看见齐王呢?朕尚且年幼,还需齐王与关乐侯的共同辅佐,若二位能不计前嫌尽心尽力,何愁我金燕不能鼎力四国,恢复开国盛世?”
侯君离眸底细碎的光芒逐渐平静,他看了米乐半晌,忽而笑了一下,退开一步,单膝跪地:“皇上放心,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米乐盯着他的头顶,想起昔日她问他有关于裴卿与她之间选择谁的问题,再听这话只觉得虚伪至极。
她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王爷!”高远眼见着米乐临走时的脸色,匆匆进来扶住侯君离,“你有没有事?”
侯君离轻咳了两声,骤然间依靠了高远的力量才能站稳。
他看向米乐离去时的方向,苍白的脸上掠起一丝自嘲:“从前嫌她学得慢,如今,竟又嫌她学得太快……到底是个聪慧的小东西。”
话音落,他又重重咳嗽了一下,高远连忙扶稳了他:“王爷,您还是赶紧躺着吧,回头纪大夫来又要发脾气了!”
侯君离被他扶回榻上,闻言扬了扬眉:“他最近的脾气倒是越发大了些……”
话音未落,便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的脾气若不大一些,王爷现在只怕连命都没了!”纪清明颀长的身形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这是又受刺激了?”
侯君离摇了摇头,纪清明却一下子拉过他的手摊开手掌,顿时脸色发黑。
高远下意识往侯君离掌心看去,这才瞧见他掌心的血迹,顿时急了:“王爷怎么又咯血了,是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罢,他自己的命,自己若是再不珍惜,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高远顿时就不说话了,忧心忡忡。
等到纪清明一顿银针扎过,侯君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重新看向高远:“云贵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可能还得再耽搁半个月!”
侯君离目色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看向纪清明:“本王的病何时能好?”
纪清明对上他的视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若是能好好配合,七日后,准你出门。”
“三日。”侯君离淡声道,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纪清明一滞,猛然看向他:“王爷真当自己身子是铁打的?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今年你都活不过!”
“足够了。”
纪清明一震,抬起头来,他本是随意一句话,却没想到侯君离居然答了,还是笑着答的。
对上他震惊的视线,侯君离笑了笑道:“她学习能力快,一年的时间,足够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皇上了。”
纪清明深吸口气:“可你别忘了她的身份,一年时间固然可以让她学**王之道,可纸包不住火,你觉得关氏、天下人会放过她?”
高远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的……是皇上?”
纪清明瞥了他一眼,最终闭了嘴。
他替侯君离换过伤口的药终于是苦口婆心道:“王爷就算是为了皇上,也当保重自己的身体,只要王爷配合治疗,清明自会拼尽全力医治王爷的身体。”
侯君离闻言却忽然又笑了一下,眉眼邪肆:“本王会配合的。”
纪清明看向他的神色,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就悲凉起来:“王爷何苦为难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一切本来就是一场误会,王爷完全可以把一切坦白给皇上,告诉她,泣血海棠原本就是没有解药的……”
“没用的。”侯君离淡淡道,“皇上重情重义,当日她能为保祁墨玄豁出性命,今日她便能为梨姿容的死介怀一辈子,我们之间隔了一条性命,不是解释就能释怀的。”
高远听了半晌,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可是梨姿容的死是裴大人造成的!王爷求情也是有苦衷的,裴大人之所以……”
他顿住没往下说,因为近在咫尺的侯君离已经闭了眼睛。
等到纪清明拔了针,侯君离再一次陷入昏睡之中,高远这才跟了纪清明出门:“纪大夫,平常也就你的话在王爷哪儿能管点用,你多劝劝王爷吧!”
纪清明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叹了口气:“若是劝解有用,他也不会把自己熬成今日这般模样。”
说到这儿,他看向高远:“解铃还须系铃人!”
话音落,他才提了药箱缓步离去。
高远听见这话,忽然想到什么,抓了一名侍卫交代了几句,快速出了府。
急匆匆追上米乐的马车,却已经是宫门口了。
高远将米乐的马车拦下来,跪在马车前面:“皇上可否与臣单独说几句话?!”
米乐从马车里出来就看见高远脊梁挺得笔直跪在地上。她下意识看了看身后,才发现高远是一个人来的,顿时看向他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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