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离看着她,目色复杂。
米乐喝了口茶,视线盯着茶水道:“齐王若是嫌这里吵,可先回去。”
侯君离缓缓迈开脚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却是看着她:“今日之事,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关家如今已经动摇不到皇上的根本,一个婢女,更是不可能。”
米乐转着茶杯笑看着他:“朕这不是为齐王出气么?太后刚才可是在诋毁齐王,朕拿她不得,只好折她一条手臂,叫她日后安分些。”
一旁,纯姨听见这话,分明面有不忿,下意识就想上钱,相思急忙拉住了她,对她使眼色的同时又看向香兰。
香兰反应过来,急忙拉着纯姨出了亭中,去亭外与她说话。
侯君离看着米乐脸上不达眼底的笑容,目色深幽:“皇上信臣么?”
米乐脸上笑意不减:“朕以为,在关家的事情上,齐王与朕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言下之意,无关乎信不信,只不过共同御敌而已。
侯君离垂下目光,看着手边的茶杯:“太后说得没错,姚妃的确不是病死的。她死于中毒,送到她嘴边的那碗毒药是臣端过去的。”
米乐喝茶的动作一顿,脸色隐隐有些白。
“为何?”她问。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天下,摄政的只能有一位太后。”
米乐听完,嘲弄地笑了一下,看着侯君离:“所以当年摄政王的权利与太后相辅相成,她保你摄政王之位,你保她太后地位,是这样吗?”
侯君离垂下眸光:“……算是吧。”
米乐便又笑了一声。
“皇上,人断气了。”
亭外,有宫人禀报。
米乐仔细听了听,外头果然没了动静。她点了点头:“拉走。”
宫人领命下去,米乐才又看向侯君离:“那齐王当年是真心辅佐朕吗?”
侯君离对上她的目光,总觉得她反应太过平静,而如今的米乐,甚至连他都看不懂她的心思。
“皇上还记得,我们初遇吗?”
米乐脑海中下意识闪过当日她跳树被他接住的场景,但只一瞬便摇了摇头——她知道,侯君离口中的初遇,不是那一幕,而是真正的侯乐儿与侯君离相遇的时候。
只可惜,有关于侯乐儿的过去,她没有记忆。
“姚妃死了,所有的人都找不到皇上,臣听说了消息,找了许久,才在姚宫寻到了皇上。”侯君离却没有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是谁?”年少的侯乐儿缩在角落,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抱着一个泛旧的布偶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他微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拨开她面额上黏附的头发,便看见了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明明怕到了极致,却一动不敢动。
“你能带我去找母妃吗?”许是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渐渐胆大了一些,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袖角,怯怯开口,眼底却是满满的希夷,“他们都说母妃死了,可我不信……你能带我去找母妃吗?”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母亲死后,被人抬出了齐王府,可是,她至死都恨着他,不愿意见他一面!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可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便再优秀也是得不到的。
就好像,生在帝王之家的她。
身为太子,便不可能有亲情的存在。
可没有亲情,就应该生活在地狱?
他不信。
命运就该握在自己手里,她暗无天日,他可以成为她的光,她踽踽而行,他就带着她,为她踏平一切阻碍。
可事与愿违,那个孩子将自己囚禁在自己的牢笼不肯出来,他所有的努力得不到回应,所有的坚持反倒将她越推越远,直至那个春三月,他接下跳树的她,从她的眼底竟第一次看到了闪闪发亮的光。
那是执着而坚定的光!明明走的是寻死的路,却更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一刻,他便坚定地以为,他一定可以辅佐她成为至高无上的王。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错,只是她的身份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一个女子,竟能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不哭不闹,千方百计求生存,就好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抓到手里变小鬼,放出去,立刻成了阎王。
他机关算尽的人生里忽然就有了一丝乐趣,就好像,活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不知不觉,他踽踽而行的人生里,竟第一次有了光亮。
而她,便是他的光。
“臣会保护皇上。”侯君离诉说着初见时对她说过的话,看着她的眼睛,坚定不移,“现在仍然算话。”
“好啊。”米乐看着他,“朕要关家尽快从朝堂上消失,齐王可有法子?”
侯君离眸底深沉看着她,仿佛要从她眼底读出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良久,他才问道:“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好。”他垂眸应了下来,“给臣三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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