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走到沟壑旁边,蹲下身子,开始检验尸体。
李文扬和段诗雨指挥四名快班衙役封锁现场。
狄仁杰扶着沟壑旁的一棵大树,向尸体周围看了看。
低矮的沟壑上,嫩绿的杂草幼苗交织成一块天然的绿色地毯。尸体周围的杂草有点杂乱,似乎是死者生前倒地时踩踏过,或者是凶手抛尸时留下的痕迹。
狄仁杰转身看着脚下的这条路,清明那天细雨打湿的路面,在这两天的阳光照射下,已经完全干透。
这里没有足迹,四处找一找看。
狄仁杰看向见性长老,“见性大师,劳烦你带本官前往贵寺偏院的菜园里看一看。”
见性长老愣了愣神,很快又恢复了神态,“大人,请。”
说罢,沿着当前的这条路向前走去。
狄仁杰、郑武和狄浦跟在后面,观察一路上的环境。
道路弯弯曲曲,像一条弧线向前延伸。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见性长老将狄仁杰三人带到偏院的菜园中。
狄仁杰示意郑武和狄浦,三人分头查看地面。
过了片刻,查看完菜园子,狄仁杰三人又在门房里和见性长老闲聊起来,他们时不时地偷偷观察门房里的摆设。
随后,狄仁杰一行人告辞走出五佛寺偏院。
“大人,这里没有可疑之处,不如趁机上山看一看?”狄浦想了想,率先开口。
“大人,属下也是这样的想法。”郑武连忙附和。
狄仁杰微微点头,“走,从这条路继续向前绕道,看看能不能上山?”
狄仁杰三人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绕过偏院,继续向着山的一侧走。
很快,来到一处山脚下,一行人转弯继续向山上走。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山顶,伸长脖子向下看去。
下方的悬崖旁,有一处不起眼的小平坡,上面长满了荆棘和野蒿。
突然,狄仁杰一个趔趄上前晃了晃,郑武和狄浦连忙伸手扶着。
“大人,没事吧?”狄浦关切地看向狄仁杰。
好悬,差一点掉下悬崖。
狄仁杰稳定了一下情绪,“没事,这里没什么,咱们暂时先回命案现场。”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现场。
这时候,仵作验尸完毕,走到狄仁杰面前,拱手禀报。
“死亡女子,年方二八,脸面痛苦扭曲,肚子上有一处刀伤,是致命伤,伤口的血迹已经干涸。无其他外伤,死亡原因是腹部中刀,惊吓过度加上失血过多而亡。”
仵作缓了一口气,“死亡时间是清明那天夜里戌时七刻到亥时一刻之间。”
死者难道真是牛老保的大儿媳牛郭氏?
狄仁杰转头看向李文扬和段诗雨,“李文扬、段姑娘,你二人把牛老保一家三口请来认尸。”
“是,属下遵命。”
李文扬和段诗雨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现场。
“六捕快,你去把猎户陈三连找来。”
“是,大人。”
衙役小六拱手领命,急忙前往陈牛村。
狄仁杰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核对。
这时候,郑武和狄浦也跟了过来。
盯着死者凌乱不堪的衣服,郑武微微蹙起眉头,“看这情景,似乎是凶手想要凌辱死者,被拒绝后,遭到凶手杀害。或者凶手持刀想要打劫钱财,发生争抢,无意间女子被杀死。”
狄浦点了点头,“第一种可能性大,根据死者家属牛老保所说,死者生前并未携带多少钱财。”
狄仁杰跟着点了点头。
话分两头,再说李文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李文扬和段诗雨来到牛老保家的院门前。
见大门敞开着,牛老保父子三人在院中坐着,二人径直走进院中。
牛老保、牛学振和牛学军互相看了一眼,缓缓站起身,一起看向李文扬。
“老大媳妇找到了?”牛老保满怀期待地抖动着嘴唇。
李文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牛学振急得脸色通红,“李官爷,既然找到了,咋不把俺媳妇带回来?”
李文扬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段诗雨看了一眼李文扬,又看向牛老保,“牛老保,目前找到了一个女子,不知道是不是?狄大人有令,命你们前去辨认一下。”
“大嫂不会不认识家,难道她死了?”牛学军突然激动地嘶喊起来。
牛老保和牛学振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牛学振看向段诗雨,“姑娘,这是真的吗?”
段诗雨叹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
牛老保“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牛学军赶忙上前搀扶。
缓了好久,牛家父子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休息片刻,三人跟着李文扬和段诗雨前往南山。
在南山命案现场,狄仁杰、郑武和狄浦正站在道路旁交换意见。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衙役小六带着陈三连来到狄仁杰旁边。
见礼已毕,陈三连说起了清明那晚遇到鬼的详细经过。
清明夜里,前往南山给猎物布置陷阱后,先是遇到午夜悲声,接着看到鬼火跟踪自己,最后听到一声惨叫。
狄仁杰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死者是牛郭氏,事情也许是这样的。
清明那天午后,牛郭氏辞别家人,前往南山五佛寺上香。
做完上香还愿等一系列事后,快到了黄昏时分。这时候,下了一阵子小雨,牛郭氏暂时在五佛寺躲雨。
雨停之后,天色昏暗。
牛郭氏下山时,遇到凶手。凶手见其貌美,持刀将其劫持,要挟其来到这个命案现场。
在这里,凶手想要和牛郭氏发生关系。
牛郭氏一边哭泣,一边强烈拒绝。这也就是猎户陈三连在山的另一侧听到的哭声。
由于哭声不断,凶手着急用强,牛郭氏激烈反抗。
很快,凶手失去耐心,气急败坏,持刀捅进牛郭氏的肚子,牛郭氏惨叫一声,命丧沟壑之中。
这是陈三连后面听到的惨叫声。
最后,凶手携带凶器逃走了。
……
狄仁杰吐了一口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时候,狄浦来到狄仁杰面前,“大人,那鬼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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