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狄仁杰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没法解释。”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李文扬和段诗雨带着牛老保一家三口来到现场。
牛学振一眼就认出了沟壑坡上的死者,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他快走几步,来到死者旁边,扑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诉着。
牛老保踉踉跄跄地挪了几步,泪水在眼中打转。牛学军则是远远地看着,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停地颤抖。
许久之后,待牛老保父子情绪稳定下来,狄仁杰准许他们签字画押后,将死者带回去安葬。
随后,狄仁杰把刚才的猜想告诉了李文扬和段诗雨,二人也觉得劫色的可能性最大。
狄仁杰安排衙役连续查访了几天,都没有发现凶手。
常乐县衙,二堂。
吃过早膳,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起,每个人都在想着如何破解牛郭氏被害一案。
过了一会儿,一个守门衙役带着一个老者和一个青年男子进来。
老者约莫六十二三岁上下年纪,头发和胡须均已花白,身穿长袍,长相瘦弱,看上去很斯文。
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身穿短衣,身材结实。
守门衙役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启禀大人,刘员外前来报案。”
说罢,转身退出二堂。
老者和青年男子面向主位上的狄仁杰,先后跪地叩头。
“小老儿刘兆寿,见过县令大人。”
“草民张灰,拜见狄县令。”
狄仁杰抬手示意,“二位乡邻,坐下说。”
张灰站起身来,扶着刘兆寿走到西边座位坐下,然后站在刘兆寿的身后。
狄仁杰看向刘兆寿,“刘员外,不知您因何事前来报案?”
刘兆寿挪了挪身子,看向狄仁杰,“大人,小老儿的女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失踪了。”
狄仁杰看向张灰,“张灰,你莫不是陪着刘员外来的?”
张灰点了点头,“是的,大人,草民是刘家的仆人。”
狄仁杰思索了一会儿,再次看向刘兆寿,“刘员外,失踪之前,刘晓云和丁香在哪儿?又是在做什么?”
“昨天小女和丫鬟一起去南山五佛寺上香,一直没见她们回来。”
刘兆寿哽咽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又是南山五佛寺。
狄仁杰微微蹙起眉头。
牛郭氏的命案发生在五佛寺附近,如今又有一起失踪案,这会不会也是一场惨剧?
狄仁杰心头一紧,随即向李文扬招了招手,李文扬来到狄仁杰旁边,弯腰听命。
狄仁杰附在李文扬耳边,低声嘀咕几句。
李文扬点了点头,走到段诗雨身边,比划一下,二人快速离开了二堂。
狄仁杰看了看刘兆寿,“刘员外,小姐和丫鬟都是多大年龄?”
“小女刘晓云二十二岁,婢女丁香好像是二十五岁。”
“刘员外,请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下。”
刘兆寿抬手擦了擦眼角,缓缓抬起头。
事情是这样的。
前几年,老伴常年受疾病折磨,到了今年更是卧病在床。
小老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年来无心吃饭,渐渐地胃口变得很差,也得靠药物才能吃饭。
昨天中午时分,一家人坐在堂屋一起吃饭。
突然,小老儿肚子疼得蹲在地上,女儿刘晓云看到后,放下碗筷,“爹,过会儿,我和丁香一起去五佛寺上香,乞求咱们一家去病消灾。”
小老儿忍着疼痛,想了想,“女儿啊,让仆人张灰护送你们去吧?”
刘晓云叹息一声,“爹,张灰走了,您二老在家,女儿不放心,还是让他留下照顾你们吧!”
最终执拗不过女儿,小老儿便答应了她。
女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走后,小老儿心中砰砰乱跳,实在担心不已。
太阳落山之后,她二人还没有回家。
小老儿急忙让张灰前往五佛寺寻找。
到了五佛寺,山门早已关闭,张灰敲开山门,向看门的沙弥询问情况。
据沙弥所说,黄昏之后,所有香客都已下山。
张灰顿感不妙,跑回家中禀报。
小老儿差点气昏过去,赶紧让张灰邀请邻居帮忙寻找,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女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
小老儿不敢告诉老伴,心急火燎之下,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张灰的帮助下,小老儿渐渐醒来,这才急忙前来报案。
……
刘兆寿说完,眼角流下一些悔恨的泪水。
狄仁杰想了想,“刘员外,令女刘晓云和丫鬟丁香有没有携带大量钱财?”
刘员外摇了摇头,“小老儿不知。”
“启禀大人,我家小姐并未携带大量钱财。”张灰忽然插了一句。
狄仁杰看向张灰,“张灰,你是如何得知的?”
“草民打算给我家员外和夫人买药,去账房取钱时,瞥了一眼之前的账目,看到小姐只带了二十几个铜板。”
难道果真和牛郭氏一样,遇到劫色的匪徒了?
狄仁杰微微颔首,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一阵子沉默过后,狄仁杰向二人嘱咐了一些流程的话。
刘兆寿和张灰告辞,离开了县衙。
待二人走后,狄浦看向狄仁杰,“大人,这个案子和牛郭氏的案子都发生在五佛寺附近,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咱们还是去五佛寺搜一搜。”
狄仁杰苦笑一下,“本官刚才就想到了这一点,已经安排李文扬和段姑娘带衙役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李文扬。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李文扬和段诗雨带着八名快班衙役,来到五佛寺山门前。
“你,你。”李文扬连着指了指旁边的两名衙役,“你们两个守在山门外。”
“是,李护卫。”
被指定的两名衙役拱了拱手,转身站在山门两侧。
李文扬大手一挥,转身走进山门,“其余人随在下进寺搜索。”
“是。”
段诗雨和其他六名衙役跟着进入山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搜索了五佛寺的前院、中院和后院,包括寺院的佛殿、法堂、斋堂和住宿用的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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