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喜,拊掌道:“好,好!子山、子猷,你们俩真是我的左膀右臂!”
原来那剑手名叫黄子山,使扇子的叫曲子猷,两人是结拜兄弟,同为巴图雅尔的贴身侍卫。这两人武功好高,眨眼睛就料理了几个穷凶极恶的刺客,不禁让人咂舌。
黄子山用长剑顶住一个俘虏的咽喉道:“说,你们还有多少同党?”
那刺客十分强项,大声道:“神州大地上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都是我同党,你杀得完吗?”
黄子山哼了一声,对另一人道:“他很想死,我看出来了。你呢?”
这第二个刺客受伤较重,胸口在不住的淌血。他气喘吁吁的凝视着黄子山,说道:“我瞧你也是汉人,为何要给鞑子当狗?蒙古人杀我同胞,占我土地,而你们却助纣为虐,还对得起父母祖宗吗?”
黄子山冷冷道:“你懂什么……”
话音未落,王爷却先不干了。只见他须发根根张开,像发怒的狮子一般。
他站起身,掣出马鞭,劈头盖脸抽了刺客几鞭子,怒道:“可恶的蛮子!子山和子猷虽是汉人,但吃的是羊肉,喝的是马奶,和我们蒙古男儿一般无二。你再敢污蔑他们,我便将你活剐了!”
刺客冷笑:“狗王,怕死的不是好汉。爷爷既然敢行刺,便不怕你的酷刑!”
他又转头对黄子山道:“我瞧你倒像是良心未泯,因此有几句话对你讲:如今天下豪杰并举,鞑子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你若能弃暗投明也不失为一条好汉,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便要背上千秋万载的骂名,比畜生都不如!”
话音未落之际,有人怒吼道:“够了!”声音又高又亮,还微微带着颤音,似乎十分激动。只见曲子猷鬼魅般欺身前来,扼住刺客的脖子道:“你敢骂我大哥,我要你不得好死!”说罢手上用力,咔啦一声便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黄子山不禁怫然道:“子猷,我还没问完呢。”
曲子猷大声道:“他骂你就是不行!这种狗东西来一个我便杀一个!”他身子微微颤抖,眼眶发红,看来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黄子山知道这位义弟平素最敬重自己,不容许旁人对自己有丝毫不敬,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这时巴图王爷笑道:“好了,其实也没什么问的,来来回回总是那几个反贼罢了。什么徐寿辉、陈友谅、朱元璋……有本王坐镇九江府,他们休想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说罢对下人一挥手:“这些人无论死活通通砍了,脑袋挂在城门楼上示众!”然后大声道:“尊贵的宾客们,别为这点小事坏了雅兴,继续喝酒!”
一语既出,四周欢声雷动,众人继续大吃大喝起来,骄奢之意有增无减。
娜仁托娅端着金杯来到黄子山面前,说道:“黄哥哥,谢谢你救我父亲。”
黄子山一低头:“小姐言重了。这是黄某的职责而已。”
娜仁托娅又道:“你上次教我的剑法真管用,我方才牛刀小试便把帖木儿那家伙打得落花流水。下次你再教我两招好不好?”
黄子山道:“那是小姐天资聪颖,小的不敢居功。”
娜仁托娅板起脸,把金杯砰的往桌上一放道:“姓黄的,我又不吃人,你干嘛老躲着我?”说罢一转身,撒气似的走出大厅。
黄子山望着那俏丽的背影,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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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讲到这儿,沈鉴忽然问道:“姑娘,此事你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思君幽幽的道:“因为娜仁托娅正是我的祖母。”
沈鉴大惊:“你祖母?”
思君点点头:“不错。祖母虽是蒙古人,但元灭以后嫁给了一个大官,因此没受什么株连。但不知为何,她日夜哀叹,在我爹爹很小的时候便不知去向。人们传言她是悲伤过度,以致于自尽了。”
沈鉴沉默片刻道:“令祖父莫非就是方才提到的黄子山吗?”
思君摇头道:“不,我祖父另有其人。”
沈鉴道:“我正在调查你祖母的死因,她极有可能死于他杀。你愿不愿意协助我办案?”
思君举目望了望的四周。教坊司中装饰华贵,雕梁画栋,却让她心中充满厌恶,她说道:“当然愿意,这个火坑我一刻也不愿多待。但是……”
她忽然犹豫道:“我祖母毕竟已经过世几十年了,再追查她的死因还有意义吗?”
沈鉴道:“当然有,人总该获得公正。尤其对死去的人,这是最好的祭奠。”
然而这时,教坊司的管事忽然上前说道:“沈大人,从教坊司带人需要布政司的文书。有些要犯的家眷甚至要经过皇上恩准。您直接提人恐怕不和规矩吧?”
沈鉴道:“我在南洋立下大功,圣上还不知道怎么赏我呢,我若上奏,他老人家一定恩准。但是这奏折一来一回就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不如你通融一下如何?”
管事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同时伸手拦住沈鉴:“抱歉,恕难从命。”
沈鉴道:“那给她赎身总可以吧?多少银子只管开口。”
管事道:“沈大人,您应该清楚,发配教坊司是一种刑罚,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两人争执不下,忽听管事身后波的一声轻响。他身子一颤,用手去抓后背,竟是一支飞镖。沈鉴见镖尖乌黑,立时脸色大变,喝道:“快扔了,有毒!”但话音未落,管事便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沈鉴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的回廊上站着个蒙面人,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长相。他抬手又射出一支镖。沈鉴一愣,这镖竟是打向思君的。
他来不及细想,飞身挡在思君面前,立起单刀,喝道:“开!”
只听金属铮铮作响,沈鉴毕竟身手不凡,将飞镖拦下。但他心中一片混乱,想道:为什么这人要行刺一名舞女?
这时厅中大乱,众人四散奔逃。那刺客见一击不中,立即拔出腰刀,从二楼翻身跃下。
沈鉴方才接了此人一镖,知道他武功不弱,若缠斗起来说不定谁输谁赢。于是当机立断,奋力将手中单刀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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