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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惊仙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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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荣衰与共 祸福同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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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山对五人的争吵一无所知,他调匀气息后又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几分窍门:

把呼吸随着山风的强弱适时调整,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如云雾般聚散浮沉,十二条灵脉虚影也随之忽隐忽现,隐现之间有凰鸟啼鸣之音,犹如在体内埋了十二根琴弦。

在某一刻,十二根琴弦齐齐奏响。

陈小山脑海里轰然一声,恍惚了一瞬,眼前的一切竟变得比从前更加清晰生动:青山白云,绿树红花,亭台楼阁,如诗如画。

这里有一道楠鸿祖师留下来的阵法,名为《云雾三叠两幻微尘阵》,就是为了帮助门下弟子生灵光,聚灵脉所用。此阵法是以眼前所见,带动心中所想,以期能找回那点先天灵光。找到灵光之后,便能加快促进灵脉生出,对以后的道途也有莫大的助益。

灵光既现,即便陈小山不知道头顶上有五个人在为他争吵,但是直觉好像有人窥探一般,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健步如飞,蹦跳着跑过了长长的吊桥。

才下吊桥,还来不及调匀气息,便发现已经站在了楠鸿派的祖师大殿里。

殿内摆设从简,连雕像也无一座,十二根朱漆巨柱撑起殿顶,青色地砖上排放着几张黑漆座椅,显得整座大殿更加空旷。

上首位高坐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额角左边贴了块狗皮膏药,下首站有四男一女。这五个人有凳子不坐,同时神色不明的看向陈小山。

陈小山不明所以,不过倒是认出了掌门、小顾道人以及侯君铭。他刚想上前施礼,掌门青鸿子发了话:“小山,你很不错,没给你爹丢脸。”

对这个说法陈小山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但是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只能躬身行礼,聆听掌门训话。

只听青鸿子说道:“我先说说门里情况,你心里也有个底。”

陈小山恭声应喏。

“千年前,祖师挑战仙门八派,八战全胜,为咱们打下了这座山头,楠鸿也成了八派之一。”

陈小山心里顿时对自家祖师起了敬佩之意。

听青鸿子接着说道:“八派之上还有玄冥等三家万年大派,掌管长风大陆上所有的仙家门派,没人能与之相争。八派中楠鸿居于末位。八派之下便都是些小门小户了。”

说到这里,掌门停住话头,看向陈小山。

陈小山当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掌教真人在上,弟子陈小山入门以来一直以楠鸿弟子自居。我愿意同楠鸿荣衰与共,祸福同担。”

青鸿子眼露异色,袍袖一挥,将陈小山从地上轻轻拂起,说道:

“你年纪小却这般懂事,这是楠鸿的福。咱们开派时间不长,学有所成的弟子不多,我这一辈最后只剩了老道一个。我的五个徒弟都在这里,你等下再过来一一拜见。”

“是。”陈小山嘴上答应,却仍然冲这五位微微躬身,略做施礼。五人中除了小顾道人冲他挤眉弄眼,其他四位都面带微笑,看起来非常和善。

青鸿子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五个加起来总共才收了六个徒弟,你愿意拜他们哪个为师?”

陈小山顿时醒悟,为什么自己刚进殿时这五位看起来好像都不太高兴,多半他们已经为收徒之事吵过了一回,掌教没办法,把球踢给了自己。

先前那童子传话,让他搬去外门,他本以为这样就挺好了,没料到马上就要拜师,而且拜谁还能自行选择,不过他谨慎惯了,此时倒也镇定,看过五人后低头看向地砖,心下衡量,没有立时答话。

按说侯君铭指点他开了灵脉,首选应该就是侯君铭,但是陈小山第一个就把他排除了——不亏不欠,这样的人如果做朋友做搭档甚至做对手都没得挑,但是想要把关系再拉近一步,还是敬而远之吧。

小顾道人据传是楠鸿派天分最高的人物,然而,第二个被陈小山排除在外的也是他。这位横眉立眼强盗一般,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他可不想给自己挖坑跳。

至于那位细眉杏眼的丽人,陈小山压根就没想过要做她徒弟。娘亲在他心里的地位无可比拟,因为怕失去,还不如不开始,连接触也不想。

还有那个看上去比他还小的少年,负着双手,老气横秋,陈小山颇觉有些不顺眼。

最后一个是位头顶方巾的读书人。

“读书人?”陈小山心里不由嘟囔了一句。

他对读书实在没什么兴趣,文章再好也比不上多打几趟拳来得痛快。

大岳王朝民风尚武,从呀呀学语的小童到尚能言的耄耋之翁,基本上都能耍上三招两式,更别说他出生在将军府里。

想到这里,陈小山抬起头看向高坐的青鸿子,躬身一礼:“弟子才入门,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还请掌门做主给弟子指一个老师。”

小顾道人不等掌门答话,指着旁边的四位大声嚷道:“他们居然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这也就算了,老子这般优秀你也看不上?你是啥天材地宝转世吗?”

那四位不约而同的看向陈小山,神色各异。

陈小山暗道一声“不妙,强盗就是强盗”,当下立时跪倒,说道:“还请各位师叔原谅弟子失礼,只是弟子修为不高又天资愚钝,实在怕辜负了几位的期望,但是如果由掌教真人钦定,弟子就不怕了。”

“也是。不过你放心拜我为师,就算你再笨,我都不会怪罪你。”小顾道人点了点头,颇为理解,又很快补充了一句:“老子说话算数。”

陈小山心说“你饶了我吧”,嘴上支支吾吾不肯撒口。

那边站着的四位一听小顾道人话茬,立刻加入争抢,每个都说自己多么好,多么有耐心,又包容又大度,本事又高。

陈小山不敢抬头,心说:“单看你们几个吵得这么欢,也知道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这几位显然功力不俗,争吵声一起,空旷的殿内回声不断,巨大的朱漆立柱嗡嗡作响。在陈小山气血翻腾,忍无可忍之际,只见青鸿子扶了扶额角的膏药骂道:“都把嘴住了!还有没有规矩?这孩子老道收了,你们都滚!”

五人停下争吵,各自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冲掌教施了礼,然后都面带不忿的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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