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偌大个殿内只余青鸿子和陈小山二人。陈小山跪在地上,专心数着地上的青砖,不敢抬头。
“徒弟起来吧。”青鸿子叹了口气,“唉,要不说是八派最末,连收个弟子也能吵来吵去,人心都吵散了。”
陈小山起身说道:“弟子一定尽我所能,耀我楠鸿!”
青鸿子挥了挥袍袖,什么也不交代,看来谈兴已失。
陈小山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躬身施礼,走出了祖师大殿,准备去外门弟子住处找点吃的再说。他刚进楠鸿的时候在外门呆过几日,知道离这里不远。
走出大殿,下了台阶,陈小山站在殿前的广场上放眼打量,不由感慨万千。从前他身为杂役弟子,每天早晚两次提水,剩下的时间除去练功打坐,偶尔还要帮别的同门打打下手,做些杂活,远没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殿前广场不小,中央处栽着几棵高大的金边楠木,这种树木遒劲挺拔,树冠繁茂,极耐风雪霜寒。因为这几棵都生在山顶,餐霞饮露,又有阵法养护,棵棵无比茁壮茂盛。
某棵树下站着小顾道人和两个年轻人。道人一脸怒气,嗓门不小,听上去正在训斥这两位,但是被训斥的二人看起来司空见惯,脸上都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在看到陈小山时不约而同的冲他点头打招呼。
陈小山也点头回礼。他和这两人同时入的外门,知道他们是一对兄弟,不过那时只是点头之交,从来没说过话。
即便猜到小顾道人在发脾气,但是陈小山刚刚入门,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故而主动上前施礼:“那个......师兄......”他不太好意思叫出口,本来该当叫师叔或者师伯,甚至可能是师父,一转眼就变成平辈了。
“你滚!老子没你这个师弟!”小顾道人袍袖挥动,带着两个年轻人冲天而起,转眼不知去向,再次留下了风中凌乱的陈小山。
陈小山不由摇摇头,直接走向广场右边的偏殿,想顺路问明新的住处。
这里是长老给外门弟子授课之处,刚进门的时候陈小山也来这里听过课,那时一起听课的总共也就十来个人。讲课的长老姓张名华,言语间总喜欢加上一句‘要知道珍惜’。
果不其然,陈小山才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要知道珍惜’。他扒着白英晶石打磨的窗户看了一眼,只见长老张华正坐在讲台后面,一手拿着本蓝皮书册,一手捋着黑色短须。堂下摆有二十来个蒲团,七八个弟子正坐在上面交头接耳。
见此情景,陈小山不好进去打扰,径直走出了广场。
要去外门弟子所居之处,需要经过十间偏殿以及前殿,出了前殿再继续下行百十来丈就到了。这边陈小山前脚才踏出前殿,忽然一阵大风吹过,他被带到了天上。
小顾道人左边夹着陈小山,右边夹着个不大的油纸包,手上拎了一葫芦酒,腾云驾雾飞了盏茶功夫,才在一个山头上降下身形,把陈小山和油纸包都丢到了地上。
陈小山站稳后赶紧将气息调匀,刚才第一次飞上天,还是被人夹着,要是小顾道人再晚点撒手,自己恐怕得憋死。他喘了口气,也不惊慌,拱手问道:“顾师兄,此是何意?”
“吃饭,边吃边说。”
小顾道人似乎忘了发生在广场上的一幕,他扯掉油纸,拿出一只烤鸡,先掰了个鸡腿扔给陈小山,又掰了一个丢进嘴里大嚼,鸡骨头被嚼得嘎嘣嘎嘣直响。
“你知道老子为啥想收你做徒弟不?”道人用袍袖拂了两下,席地而坐,边嚼边问。
眼见大片的烟尘飞起,陈小山连忙把鸡腿用袍袖遮住,屏住呼吸摇头。
“咱们道门一脉走的是聚气成丹的路子,想要有所成就,根骨和资质缺一不可。”说到这里,道人摇摇头,“我那两个徒弟资质差了,要不是为了帮他们改善,我何苦替猴崽子去拿雪山泥?”
陈小山也席地而坐,他不关心啥是雪山泥,边啃鸡腿边问:“啥是资质?师兄如何知道我有资质?”
道人停下咀嚼,灌了一大口酒,摆摆手道:“你先别叫老子师兄,让我心里再准备准备。”
陈小山觉得好笑,但是没敢笑出来。其实凭心而论,如果最后一定要让自己指定一个师父,多半选的还是小顾道人。无它,整个楠鸿的弟子都知道小顾道人天分最高,是五大弟子里唯一结了金丹的人物。
“资质这个东西难说,有人看山能悟道,有人只能看到石头,你和他们不一样。”小顾道人又灌了口酒,咂了咂嘴,低声骂道:“这皇德春真他娘的酸!”
“我哪不一样?”陈小山真心求问,心下想着以后有钱的话给他打上两瓶好酒。
只见道人一咧嘴,笑道:“我那天在鹰嘴崖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瞬间所得超过了我那两个徒弟,而那时你刚刚开脉,这资质都快赶上老子了。”
他又嘿了一声,抓了抓头发,颇有些惭愧的说:“不过对不住,猴崽子本来托我看着你点,我那天喝得有点多,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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