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山思来想去,最后把门内小聚的地点定在了醒狮谷。楠鸿派自然有些用不着的殿宇楼阁,可是陈小山觉得太憋闷。
现在正是五月中,谷内清凉宽敞,而且打猎容易。
陈小山先去铸剑谷找了钱长老,想请他制些物事出来,包括一些长桌、凳子、蒲团等等的粗浅法器。
这些东西陈小山都没有,至于茶杯茶壶倒不必了,几个内门弟子年纪都不算大,也没有谁是真喜欢喝茶的。就算有,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也就是了。
钱长老痛快应下,这些都是他做惯的手艺,也不需要多复杂的法术,只要人手够就行。
陈小山要给钱,钱长老坚决不收。他说:师侄上次带回来的炼器心得,于你可能是鸡肋,于我便是人间至宝。从此以后,你们师徒来我这里打造任何东西,都不用花钱。
陈小山嘿嘿一笑,问起自己的宝甲什么时候能好。
说起来他早就眼馋宝甲许久。
陈玄熠是将军出身,陈小山小时候经常听娘亲说起大将军披甲上阵的故事。
后来他和师姐在回乡祭祖的路上,碰到天工府弟子魏重光,当时魏重光也穿了一套战甲,看上去显得英武不凡。
他在尸傀界之时更是穿上了师父的战甲,打拳踢腿,弯腰转身,跳跃翻滚,无不如意。
钱长老闻言笑道:“你小子太心急了,哪有那么快?当时你师父的战甲也打造了五个多月,你的最少得一年。”
陈小山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师父的战甲是天工府打的,而楠鸿派只有钱长老一个是熟手。
辞别长老后,他略一思索,直接跑去宗门驿站,把正在吃饭的李义拽到了铸剑谷,让他帮钱长老端茶送水,打打下手。钱长老爽快答应下来。
李义喜欢鼓捣东西,虽然他没有灵脉不能修行,但是多学些本事不是坏事,何况他找了一个外门师妹。
陈小山算是李义的主家,自然不能让他被将来的娘子瞧不起。这也是他见到李义时,又给灵石又给法器的原因。
且说三天后的早上。
金色的阳光照进醒狮谷,谷内的虫鸣鸟叫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醒狮谷某处有块方圆十丈左右的空地,地面较为平整。桌子和蒲团摆了一圈,中央留出空来。
空地的四周是高大的风桦树,下面丛生着灌木杂草,清清的流泉从林间穿过,哗啦啦作响。
陈小山早早到场,坐在蒲团上打坐用功,二黑蹲坐一旁东张西望。金谨言坐在他身后的竹凳上,逗弄大黄。
一阵风响过后,何菀蓁第一个到场。
二人见过礼,陈小山请师姐随意坐。
何菀蓁环顾一周,坐到了陈小山旁边的蒲团上。二黑也凑了过去。
陈小山呵斥了二黑一句,二黑翻了个白眼不理。
何菀蓁拍了拍二黑的大头,笑道:“师弟,你是不知道二黑现在有多勤勉,它现在每天撞树,一天都不落。”
陈小山‘嗯’了一声。
二黑开了八个窍穴后,需要借助八窍之力冲击祖窍,而祖窍的位置位于脑部,故此它以前撞树是拿后背,现在就用头。凭它现在的资质,没个一年半载祖窍打不开。
“师姐的修行怎么样了?”陈小山问。
“我最少还得三四个月才能突破。”何菀蓁拿过桌子上的竹筒,喝了一口泉水,“我老师说,修行没有捷径,所有你以为的捷径,都不过是自以为罢了。”
陈小山奇道:“师姐,你现在说话怎么高深?”
何菀蓁一嗤:“这么高深你还不是能听懂?师弟,你现在可不厚道了。”
两人都是一笑。
陈小山懂她刚才说的道理,尤其是这次下山游历,感触又深了几分。
这世上有灵丹,有妙法,可是自己得需要消化吸收,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时顺利,其后的心性和历练跟不上去,便仍然不能破境。
二人正在闲聊,又一阵风响,马行川带着江名到场。
几人见礼后,马行川在陈小山另一侧坐好。
他也不避人,直接翻出一堆瓶瓶罐罐递给陈小山,说:“这上面我都贴了标签,都是你能用的。剩下的就不给你了,师父说留着揣摩揣摩。”
陈小山道了声谢,接了过来。他看到里面有一瓶居然是养颜的,便顺手给了何菀蓁。
何菀蓁不矫情,接过来收好。
又等了一阵,其余的几个弟子纷纷到场。
叶景天带着狄文豹,乐寒蝉带着金墨染。
金墨染年纪最小,还不到十岁,陈小山怕她找不到路,便托乐寒蝉将小师妹带来,他们两个都算是五元观出身,比较熟悉。
等这几位都坐好后,陈小山站起来一拱手,说道:“我前段日子下山游历,在外面的时候十分想念各位......”
叶景天插口道:“你最想谁?”
场中几位除了金谨言,全都捂着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陈小山说道:“我谁都想,连藏书阁的孙长老我都想,老叶你别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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