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行走后,陈小山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腿脚。
刚才两人多聊了几句,陈小山这才知道,小顾道人以前收了许多徒弟,可是这些徒弟不是天分不成,便是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到后来一个都没剩,其中包括顾倾城。直到八十多年后小顾道人才再次收徒,这次收的是方家两兄弟。
陈小山此时差不多能想明白,为什么师父着急传承之事。凭道人的性子一定要在八派比试中占得鳌头,去寻找破境机会。这事不但不容易而且风险极大,不然他不会以一敌七而且受了重伤,楠鸿也不会一直排在末位。
“时间不等人啊。”
陈小山慨叹一声,在鸿鹄宫里打坐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去往飞凰阁例行巡查。
他依旧将气息收敛,先在各层看过一圈,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大黄和阿绿。它们两个各自占住金谨言的一边肩膀,互相不理。金谨言一边苦着脸一边还要对围观者赔笑,样子滑稽。
陈小山不再多看,直接遁入地下,在一个凉亭里现身后给莺歌发了枚飞符,等了一刻才见到她坐着飞行符来到此处。
莺歌看上去气色不错,修为也比从前涨了一大截。她从飞行符上下来后上前行礼:“奴婢见过陈公子。”
“坐。”陈小山一笑,“我看你的修为又涨了不少,不错。”
莺歌闻言在对面的石凳上坐好,轻声回道:“主母待我很好,平日里也指点我修行。我现在正和门里学习辨认灵草,都挺好的。”
陈小山听到‘主母’二字时面上一热,不过很快回复正常:“我看你现在就要破境,别瞎折腾了,定下心在这里呆着。”
“啊?”莺歌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讶,估计是没料到陈小山不准她走。
陈小山从未见过哪家的丫鬟能随意离开主家,既然莺歌进了楠鸿,那就住上几年再说,可是这话不能明说,于是补充道:“你要是想卫奉鸾就和我说,我让她过来陪你。”
莺歌笑道:“公子现在可是威风得紧,连奉鸾也能呼来喝去。”又摇了摇头:“是奴婢自己一时想得多了,和公子无关。”
“无关?”陈小山不信。
“真无关。”莺歌虽然毫不示弱的对视,小脸却渐渐泛红。
陈小山先错开视线,咳了一声:“那和什么有关,说来听听。”
“我就只想在公子身边做个丫鬟,现在在主母身边也是一样,没啥不知足的,再说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多了许多阳光和希望。”
陈小山没料到她想得这般多,又不明白怎么就和希望扯到一块去了,于是重复道:“希望?”
“是啊,我从前在司里不敢到处走动,没有这般自由。公子不知,有时候人言可比刀子还厉害。”
陈小山点点头,问:“所以到底和什么有关?”
莺歌笑出了声:“公子的性子还是这般急,我就说了吧,其实是晴岚姐。她前段日子来看我,说要和章总管回乡祭祖,让我一时起了很多感慨。公子知道吗?她有了几个月的身子了。”
陈小山心下嘀咕,我怎么能知道这种事,莺歌的心思还是单纯,这事也拿出来说,嘴上敷衍道:“那可真是恭喜了。”
莺歌使劲的点点头,“就是要恭喜,晴岚姐说小时候有算命先生说她体质偏阴,想要孩子不容易。”又说:“章总管老家不近,她又有着身子,这一路折腾来折腾去的,连我想起来都心疼。”
陈小山搓了搓下巴,只能不接话。
莺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过这事确实也怪不到章总管头上。”当下她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番。
原来章彪幼年时家乡遭了天灾,和父母在逃难的路上走散,后被一个好心的老婆婆收养。因为人生地不熟得了场大病,病好后人就有些犯傻。村里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二彪,就是在说他彪呼呼的。
因为那时脑子不清楚,章彪总是惹祸打架。老婆婆积攒的几个铜板还比不上掏的药费,每次她都上门给人家磕头赔礼做苦工,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
后来有次赔礼时被人把腿打断抬了回来,而章彪也从那天起才开始清醒。可惜他刚满十六岁那天婆婆就离去了。
莺歌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算起章总管清醒的时间总共还不到半年,那婆婆却养了他十数年。”
陈小山奇道:“她为什么甘心养一个傻子这么多年?”
“这也是我的问题呀,晴岚姐说,那婆婆最后也没说为啥,只让章总管有出息的时候回去报个平安。”
陈小山这才记起那天章彪说的‘有出息’,总算知道了前后来由。
两人沉默一会儿,莺歌喃喃的说:“我也是昨天见了司里的几个姐妹后忽然起了感慨,这个世上有人言如刀,更有那些不求回报温暖相待的人,所以我才说有阳光和希望呀。奉鸾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都还没回报过。”
“确实,回报要趁早。”陈小山想了想,又说:“等你破境后就准你去见奉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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