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血散发这浅金的光,染着血,仿佛蒙上一层流动的灵泽,吸引着看客驻足。
那道人影渐渐近了,他们听到了哭声。
断断续续,期期艾艾的哭声。
二人互觑一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来人。
“……小孩子?”
使劲儿揉了揉眼,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停在山石旁的,确然是个垂髫之龄的女童。
说是孩童,倒也不尽然,女童身上是同时带着妖气和人息的。
这种状况着实出乎意料,重黎一度以为,这大多出现在那些天马行空的人间话本里。
“这又是那出人妖情未了啊……”江疑无奈地揉着眉。
故事往往是令人心生向往的,七情六欲也是这世间免不了的劫,福缘还是孽缘,他见了太多,最是麻烦的便是那些与凡人纠缠不清的。
无视天规都算是说得客气了,事实上前些年被逮回来的那些神族仙族,最后也真没拿他们怎么样,不晓得凡间那些生离死别,撕心裂肺到底是如何编撰出来的。
这其中最麻烦的便是那些得寸进尺,生下孩子的。
这些孩子算什么?人?妖?神?仙?魔?
什么都不算。
管吧,被写成话本那就是骨肉分离,心狠手辣。
不管吧,指不定哪天就被两界追杀,不晓得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真有那逆天改命际遇的能有几个?这六界总不能再分出一界来收留他们啊。
镜鸾身为万灵之主,天天跟在后头擦屁股,那叫一个日夜难寐,有几回见她,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他也时常被拖去善后,一来二去,如今看到这种状况就脑壳疼。
重黎显然不懂他的痛,起身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女童。
“人与青丘狐妖的孩子?……她就是那天选之人?”
他二人在这等了半天,除了这孩子,就没瞧见过别人了。
江疑叹了口气:“应当是了。”
有了长生之血,确实事半功倍,竟真被他们找到了。
孩子见了人,哭得更加厉害,哇哇地往重黎身上扑。
重黎猝不及防被抱了个准儿,错愕地看着才到他大腿的孩子。
虽说楚司湛之前也这么干过,但对付皮孩子,他揍了骂了怎么着都行。
姑娘家不一样啊。
他抬起了手,扯也不是,拍也不是,无措地僵在那:“这……这怎么办?”
一会儿工夫,这孩子就开始问他要爹娘了。
江疑憋着笑,脸都给涨红了:“怎么办?你哄哄她呗。”
“哄——怎么哄?……”他一度手忙脚乱。
“想象你现在是个做爹的。”江疑摊了摊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我想……想个屁!这怎么可能想象得出来!”要不是身上还挂着一个,重黎这会儿早给他一脚了。
眼看着江疑指望不上,他只得硬着头皮,一下一下轻拍女童的背,屈下身来安抚她。
“不哭了不哭了,你同哥哥说说,你是怎么走到这来的?”
女童抽噎着,哭得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我顺着路一直走一直走……”
啊,是想说迷路了吧。
他也不能告诉这孩子,她是被长生之血吸引过来的,只得含糊其辞。
“那你先不哭,哥哥会帮你找到阿爹阿娘的好不好?”说着,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糖葫芦来。
女童抽抽搭搭地接过糖葫芦,暂且止住了哭号。
江疑在一旁看得直笑:“你活像一人贩子。”
重黎:“……”
看着眼前哭得面目模糊的孩子,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头一软,回过神来,已经伸出手去,帮她擦去了眼泪。
“你叫什么?”
女童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答:“……阿冉。”
“阿冉,阿冉……我记着了。”他的口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耐心,不觉中让人放下了戒备。
“重黎。”江疑欠揍的笑声戛然而止,按住了他的肩,双眼却紧盯着鬼门方向。
一阵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回过头,望见双峰之间,道道幽光如瀑,朝两侧推波而开,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似六月寒雪,骤然冰冷。
鬼门开,天色变。
浩浩阴兵,从天而降。
领兵者,是位面容瞧着只三十出头,形容端方肃穆的男子,着紫金战甲,一双锐目如鹰隼,手持双金锏,凛凛威风。
东方鬼帝神荼,平日极少露面,但因着多年前十八层地狱开裂一事,重黎也是见过他一回的。
此人法力,深不可估,且极难应付。
此等情况下,他率兵出现于此,想来是玄武已醒,昆仑那边下令捉他回去了。
“江疑,你带着这孩子先走。”他毫不犹豫地将孩子交到了江疑手里。
江疑吃了一惊:“你呢?”
“他们要找的就是我,你留在这反倒不妙。”重黎沉着脸,将他往山石后一推,以免被阴兵瞧见,“这孩子事关重大,断不能出任何差错,我还有事要留下问个清楚,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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